第10章 囚困(一)-第2/3页
柳迟内心怒极,寻思自己习武数年,即便戴着木枷,要教训两名狱卒应该没有问题,站起来正要发作,却因甬道太窄无法转身,只得被狱卒推搡着往前。
甬道内拐两个弯,便能看到尽头有光,同时一阵潮湿混夹着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柳迟的鼻孔喉咙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两个狱卒似乎习惯了这种气味,不以为然,继续推这柳迟往前走。
走出甬道,有些微火光照亮,空间相对豁然,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偌大的牢房。牢房虽大,却被铁栅分割开左右两排共十来个小空间。最外侧一道大铁门封锁着这大牢房,铁门外头有木案、木椅和一张小床,床上睡了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面墙而睡。
狱卒客气地说道:“石护卫,这小孩是新来的钦犯,骆大人命令要关在地字号室。”那男人才扭过头来。
借着微弱烛火,柳迟打量着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苍白,两颊瘦得凹陷下去,看上去病恹恹的无精打采,但是当柳迟双目与他视线交接时,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阴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男人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扔给狱卒,扭过头去继续睡。狱卒打开外侧大铁门,推柳迟入内。
牢内臭味更重,狱卒也得掩鼻而行,偶也竟有一阵阴风吹过,烛火忽明忽暗,让这地下室越发可怖。柳迟本就下决心替柳威受死,但身临此境也难免惴惴不安,不知道将有何种酷刑等着自己。
左右十来间小牢房都用粗木栅住,牢里头地板铺着禾秆草,除了放一个便桶,更无他物。一边是过道,另一面是墙,这些牢房里并无囚禁任何人。沿过道走到尽头,横列一排空间略大的牢房,与前面十来间不同,栅栏都是用精铁所铸,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铁笼更为合适。
走过第一间铁笼,一个披头散发,赤裸上身的人坐在地上,捧着木盆,喃喃低语,众人走过,他也不抬头望一眼。第二间铁笼却是空空如也。走到第三间铁笼,狱卒打开铁门,说道:“柳少爷,地字号上房到了,请进吧。”然后把柳迟推了进去。狱卒把一个小袋子也扔到牢笼中,便锁上门离开。
柳迟在牢房里来回走了几圈,没有特别的发现,地上铺的依然是禾秆草,也只有一个便桶,两边皆是铁栅,后面是一堵又湿又冷的石墙。柳迟叹了口气,靠着铁栏坐下,心中念着柳闰余一家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倒是希望他们被囚禁的环境能好一些。
想着想着,肚子咕咕作响,于是喊了几声:“我饿了,有东西吃吗?”却没有任何回音。柳迟心里只道:将死之囚,哪里还有人管你吃喝?于是也不再叫喊,戴着木枷,侧过身子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迟被一阵冰凉的水泼醒,只见狱卒拿着一桶水,放进牢里,说道:“给你水喝,还以为你死了。”柳迟腹中饥饿难忍,说道:“狱卒大哥,我饿了,有吃的吗?”狱卒指了指刚扔进去的袋子,锁上门转身便离去。
柳迟打开袋子,原来是早前路上吃剩的馒头,取出来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吃。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柳迟的袋子抢去。柳迟吓了一跳,哪里来的一只手?回头一看,原来铁笼隔壁也关着一个犯人,之前却没有看见。这个犯人从铁栏空隙伸过手来抢夺柳迟装馒头的袋子,得手后也取出馒头,坐在角落吃了起来。柳迟怒道:“这是我的馒头!喂!你抢去了我吃什么?”那犯人也听而不闻,继续吃馒头。不一会,把袋中馒头吃光,将袋子往柳迟这边扔了过来。
柳迟看着手里剩下的小半个馒头,委屈地呜咽了起来,却又不敢放声大哭。
哭得一会儿,喉咙干渴,柳迟喝了几口水,见到水桶中的水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人皮面具已被汗水浸湿,柳威的容貌已模糊难认,心想狱卒反正分辨不出自己和柳威,没有必要再戴这面具,日后露出马脚反而不妙,于是取桶中水打湿脸颊,慢慢把这层面皮撕下。回过头来,却发现旁边牢房的犯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柳迟这一下吓得不轻,生怕这犯人当场告发他易容冒充,不料这犯人一声不吭,脸上也无任何表情。
柳迟强装镇静,把那张面皮撕得粉碎,蘸了些水,揉成一团扔出过道,把自己头发拨得更加凌乱,以免狱卒起疑。那犯人也只是哼的一声,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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