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避祸(一)
柳闰余思念妻儿,恨不得朝发夕至,一步便能到陈州。又恐突生变故,便不敢进入沿路城中,食宿都挑人少的小镇将就解决。
行不到十天,到了陈州地界,眼前一条蔡河静静流淌了上千年,不宽不窄的石桥上人来人往。柳闰余说道:“过了石桥,再往东南方向走不到半里,便是平粮台,那是伏羲氏当年定都的遗址,也是我父母的老家,夫人和威儿就住在那儿的村子,咱们吃点干粮,歇息下再过河吧。”
柳迟取出干粮正要分派,却见桥上一人急忙奔来,喊着:“老爷!老爷!”
柳迟远远便认得是夫人得丫鬟千红,便应到:“红姐姐,我们在这儿。”
千红跑到柳闰余身前,气喘吁吁,说不上一句话。柳闰余说道:“千红,你喘口气再说,前面就到家了,夫人也用不着唤你来接。”
千红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老爷……是,是…少爷…少爷…他…受了伤。”
柳闰余一听,急得跳了起来,抓主千红胳膊,问道:“少爷怎么回事?”
千红哭着说道:“是昨夜的事,少爷不知在外面和谁动了手,被打伤了,今早请了大夫看,听大夫说情况挺严重,夫人听伙计们说,你们今天回到,便让我赶来告诉您。”
柳闰余心急如焚,让大家赶紧启程,柳迟也很是担心,巴不得立马赶到柳威身边,早就把干粮包好,坐上了车。
千红坐在柳迟旁边,陈七招呼车夫赶紧起行,柳迟本想多问一下情况,见千红只是在哭,自己也干着焦急。
众人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一条村子,正好有些砍柴人把柴捆堆在路旁,柳闰余不及等车夫搬开,便跳下车去,往村里头狂奔,柳迟自然也跳下车来跟上。
村子尽头有一户特殊的屋子,门口都比其他村舍阔大,还有青砖砌成的外墙,虽然不算华丽,但显然比其他屋子更为气派,正是柳闰余的房子。
柳闰余抢进门来,低泣的声音此起彼伏,家眷见主人回来,乍喜又忧,喜的是有可以拿主意的人回来主持大局,忧的是不知道如何向主人交代。
柳闰余问道:“少爷如何了?夫人呢?”
一个丫头抽泣着说道:“夫人和少爷在房里。”柳闰余立马跑往内房,柳迟也紧跟其后。
进得屋里,只见薛青坐在床边,双手扶腮,哭得双眼通红,床上躺着一个少年,正是柳威。
薛青见柳闰余进来,眼泪流得更加厉害,站起来便又要大哭,柳闰余连忙扶她坐下,说道:“夫人先莫哭,威儿究竟如何?”
薛青掩面说道:“昨夜饭后,威儿说闷得慌,要外出走走。不多时,我们便听到村里人声嘈杂,便要柳刚出去看看。谁知才没多久,村口花大妈跑来告诉我,威儿和柳刚被人打伤了。我们便赶紧出去看,却不见了那下手的人,只见威儿坐在井边喘气,柳刚便躺在原地不省人事。”
说着,薛青伸手去解开柳威的衣襟,只见柳威心口上有一个紫黑的掌印,掌印周边皮肤,全部发红,隐隐散着些香气,柳威闭着眼,断续地呻吟。
柳闰余看到爱儿如此伤势,心如刀割,用衣袖拭了下泪,又问道:“看了大夫怎么说呢?”
薛青说道:“乡下的医生我们都找来了,都说是严重铁打伤,只开了些铁打药,也没有效果。”
柳迟在旁边已经难忍泪水,只是庄主和夫人都在,不敢痛哭。柳闰余叹了口气,
只是怜惜地抚摸这柳威的发鬓,喃喃自语:“谁能救救威儿呢?”
柳迟哭道:“老爷,陈先生见多识广,不如我们问问他意见。”
柳闰余点了点头,说道:“你请他进来看看也好。”
陈七快步进得房内,向薛青作了个礼,便去探视柳威的伤势。他在柳威身上几处触摸,只见柳威除了心口的掌印,右手和左腿分别都有淤青。
柳闰余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薛青哭道:“我可怜的威儿,是谁这么狠心下此毒手?”
陈七叹了口气,说道:“威儿右手桡骨有一处断裂,右腿股骨胫骨皆有骨折,胸部的伤势十分重,我看来,这一掌已伤及了威儿心肺,最奇怪的是,胸骨却没有折断。”
柳闰余看到了希望,问道:“陈先生也懂得医术?这伤该如何治好?”
陈七摇摇头:“我以前看医书,略知道一些接骨之术,只是这一掌,是出自什么功夫,何人所为,又如何能不伤及骨骼,而重创威儿,我却一无所知。我倒是知道,有两个人或许可以医治威儿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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