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4章 往事-第2/3页

洛耀宗总是拖着一条残腿，行动不是很方便。洛莫少时，曾多次问过父亲，为什么从来不参加自己学校的家长活动。洛父往往大发脾气，母亲此时也往往暗暗落泪，弄得久了，洛莫也只当父亲脾气怪，便不再强求。

现在回想起来，郭胖叔却絮絮叨叨，讲了不少洛家的事情。这些陈年之事，洛莫却是头一次听说。

“洛莫，还记得么，你小时候就睡在这张床上，尿了我一床呢。”郭胖叔醉眼惺忪道。

洛莫却十分尴尬，只以为郭胖叔喝醉了酒，开始胡扯了。心道：“我中学毕业去仓库帮忙才认得你，怎么会在你家尿床？”

看见洛莫嘻嘻哈哈，郭胖叔又道：“你不信么？问你婶子！”

“是啊，那年你才这么长……”郭家婶娘用手等了等长短，对洛莫说道，“那年，你父亲在兵团上出事，你母亲要上下打点营救你父亲，所以把你寄养在我家里一年。”

“哦，我怎么不知道。”洛莫觉得甚是古怪，自己受父亲要求去兵团谋生，在后勤仓库第一次认识郭胖叔，却不知自己与郭家居然有这样的渊源。

“那年，你连话也不会说，是我教你喊妈妈。”郭婶对洛莫甚是喜爱，说话间也颇为慈爱，“后来，你母亲接你回家，你根本不认的她，你还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呢。”

洛莫听得自己还有这样光荣的历史，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我父亲原来的腿脚很好么？不是残疾？”洛莫笑着问郭婶娘道。

“当然不是。”郭胖叔接过话茬说道：“他年轻时，利索着呢，出了名的草上飞。要不是碰上那贱货，他也不会弄了条瘸腿回来。”

原来那一年，洛耀宗在A兵团上做保卫兵鼠，赵六海与郭胖叔都是他的手下。有一年，顶着第一机械研究所名头的秘密研究机构，正在研发一款新型火箭。但是，鼠国研发火箭的事早就被敌国盯上了，因此派遣了间谍潜伏在第一机械研究所周围，伺机窃取火箭的技术资料。

鼠国反间谍机构自然不是吃素的，一早就接到内线情报，布下口袋打算将这伙间谍一网打尽。

谁知道，第一机械所内部出了内鬼，将火箭燃料装在一个试剂盒内打算带出研究所。洛耀宗发现了对方行迹可疑，前去追捕，与接应的敌方间谍组织交上了火，他击毙了对方六名杀手，自己腿上也中了一枪。

“那我父亲应该立功受奖才是，怎么他临到退休都还是伍长？”洛莫听的郭胖叔讲述的故事，甚是疑惑，开口问道，“他是不会说话，得罪了人么？”

“哎！……”郭胖叔叹了一口气道：“鼠的命，天注定。你那里知道，那年我、你父亲还有赵六海三个都在A兵团保卫部，有个给第一机械研究所头头做保姆的妇女常来。”

洛莫奇道：“难道我父亲看上了这女人，被长官嫉恨上了？”

“那里是你父亲，是赵六海！再说了，那种货色是给长官家里帮佣的，人家也看不上她。”郭胖叔喝了一口茶叶说道，“赵六海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这婆娘，和她眉来眼去，你父亲和我多次教育老赵，叫他和这婆娘断了，不知老赵抽甚么风，就是不肯！”“那年，你父亲发现了研究所里有内鬼，被人收买了，窃取了火箭发动机燃料，准备偷运出去，”郭胖叔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似乎满心痛苦，“半夜里，你父亲跟踪小偷们从外面一直跟进了研究所，叫了我起来帮忙。我和你父亲追踪上去，跟敌人的杀手交火，敌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会被我们发现，于是猝不及防，被我们击毙了六个。本来，只要赵六海把电动门关上，就能阻止敌人逃跑，我去叫他时，明明听见屋里有动静，老赵就是不肯给我开门……”

洛莫听到这里，插嘴道：“他是不是睡着了，没有听到动静。”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直到最近才知道不是。”郭胖叔说道：“由于那次门没有关闭，因此对方虽然被击毙六名杀手，但还是逃出去一个，那个跑掉的间谍，带了试剂盒逃出了境外。鼠国反间谍机构，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有内线情报的情况下，居然被敌人窃取了火箭燃料样本！那天我是值班员，赵六海是岗哨员，作为直接责任者，本来我和赵六海都要枪毙。是你父亲给上头扯了一个谎，他对上头说道：是自己前一日约我和赵六海喝酒，赵六海酒量不宏，但被强灌了几杯烈性酒，所以酒后误事。你父亲是战斗英雄，为击毙敌人又身负重伤，原本也没事，但不料敌人将火箭推进剂运出了国境，因此高层震怒，要求严办此事。所以事后，他被判刑五年，还瘸了一条腿，我和赵六海反倒不奖不罚。现在想想，我当年真的应该说出真相和他一起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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