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嘛年少-第2/6页
小小的教室,小小的课堂,只有一个说是从山西来的知青在教书,知青已经是中年人了,两鬓苍白,他对樊绯很好,借给她自己用不到的铅笔头,或是别的学生不要的作业本。
樊绯也聪明,她时常考第一,奖状一张又一张往家里送。
樊音如在城里开了家理发店,给人理发洗头,过得相对富裕,可见樊绯去上学,隔三差五来拧着耳朵打她,“你读什么书?你不许读书。”,樊音如不许她哭,樊绯一哭,樊音如就更加厉害打她。
她忍着痛不哭不闹,留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
农活太忙,外公外婆回来就是□□点,灯还是黄钨丝灯泡,她半个脸青黑,外婆问怎么了,她跟外公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栽的。
舅妈也讨厌她,表哥学习不好,所以归结为樊绯坏了他们家的风水,经常暗地里指使表哥使坏招,不是作业本给撕了,就是把樊绯推到泥坑里。舅妈阴阳怪气:“整天不学好,跟你妈一样,怕是将来要跟着野男人跑的。”,樊绯不敢同他们吵架,也不敢反抗,她始终埋着头,一言不发。
后头还是外出放羊的外婆提早回来灌茶,发现樊音如在打樊绯,小小的孩子缩在地上一声不出,跟可怜的猫崽似的。外婆一把搡开樊音如,指责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伤风败俗的狠心东西,你不要脸凭什么叫小绯受?”
樊音如跌坐在地上,她先嚎啕大哭起来,外婆抱着小绯到怀里,抚摸她的背,也哭:“小绯,你命不好,不该投脱到我们家。”
樊绯一言不发,她没有哭,可能命苦的孩子天生就懂生活不易,眼泪不能轻易掉,但骨头要像冬风一样冷冽难削,她越长越冷,尤其是眼睛,看人时会叫后背发凉。
舅妈因此更不喜欢她,同“她怎么跟狼似的,晦气死了”。
舅舅看到那双眼,他握紧了手,对樊绯也冷淡下来。后来樊绯才知道,她长得和妈妈近乎八分像,但唯独那双眼,十分像她的生父,一样的冷,冷得绝情。
舅妈会为难她,把她拿苦力使,叫她去割草喂马,晚上放学还要去地上捡野菜,周末要跟着外公或是舅舅去放马,这不妨碍她学习刻苦,时常考第一。
90年代,西北能念书的女孩子不是很多,都是念出几年级,最多初中就收拾东西回家务农,等着嫁一个男人,从此变成两眼一抹黑的妇女。
樊绯学习好,外公舍不得让她不读书,于是扣扣搜搜攒钱给她上课,有时候钱不够了,外婆也会去城里找樊音如,樊音如就一句话,“没钱!”
舅舅会接济她,但碍着舅妈的横眉冷对,“你那不要脸的妹妹在城里过好日子,留这么一个拖油瓶给咱们养,你就是个土放马的,连自己都吃不饱饭,还想多填一双筷子?那你别跟我过了。”,舅舅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接济了。
外公和外婆更加辛苦了,要割草卖给别人家,要纳鞋底去集市上卖,樊绯很懂事,她说:“我不念了,我有力气干活,我给舅妈干活,她就不讨厌我了。”
外公和外婆相对无言,全红了眼眶,外公说“没事,你好好读书,将来去找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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