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子



床边厚重的布帘堪堪遮住了一半天窗,让大半的月色都倾洒了进来。艾科躺在床上明白自己大概又经历了一次浅薄的睡眠。

        难得的,她梦见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很年轻,死去的时候也很年轻大约不过三十五。她与那个家总是格格不入的,有时让人觉得家庭是否沉默的榨干了她的生命。父亲总是沉着脸即使逃脱出了那个古板的,腐朽的家族依旧有着挥之不去的傲慢。那个男人被懦弱与不安折磨了后半辈子,唯恐魔仗下的亡魂要找他索命来。

        她的母亲美丽,温柔而脆弱,柔情的东方眉眼。总将年幼的女儿搂在怀里唱着故乡的歌谣。在一剧陌生的躯体中醒来,让艾科的整个幼年时期都处于一种麻木与不安,像个过分沉默的怪胎。

        在她梦里的东方女人,永远停留在那个年纪。黑玉般的头发挽在脑海,一双柳叶细眉下是笑弯了的眼睛。年轻女人站在湖里,湖水没过腰际她的站立之处环绕着一个窄窄的圆。她向着自己年幼的女儿慍声细语的说话,爱抚着她的头发如同捧着这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

        冰冷的湖水冲击着艾科的脚踝,圆形的弧线在她脚下展开,她却徒劳的迈不开一步。她们脚下的圆相交又分开,最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处生的太阳将湖面照得闪着银色的光,雾气与混沌在阳光中消散女人的身影变得近乎透明。

        生命就像一个圆圈,我们被困其中,诞生枯荣,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一切都悬而未决,但生命的判言早已尘埃落定。

        你爱的人短暂的进入圆圈,又离开,爱你的人终将消散。生命之圆里,只有你一个人,孤独循环往复。

        艾科坐起身,大口的呼吸如溺水的人接触到第一口空气,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湿乎乎的黏在皮肤上。她就在这样难耐的窒息感中,离开了拉文克劳塔楼一路向下。当回过神来时,她站在一片草地上和衣着单薄且瘦弱的少年遥遥对望,如梦初醒。

        他似乎很紧张,想要立马逃离但是又因为担忧艾科过于糟糕的状态还是选择了留下。

        “你怎么在这里?”卢平问她,他面色苍白的仿如将死之人脸上还有新添的伤,声音沙哑又疲惫。”

        “失眠,你呢?”

        “我也是。”他打量着艾科,语气轻快试图缓解她眼中的迷茫和苦痛。“你饿吗?我知道有个地方能给我们提供一杯热可可。”

        他们一起在厨房里坐下,在小精灵热情的招呼下得到了两杯热可可,两大块浇满枫糖的法式吐司,煎鸡蛋和油渍渍的香肠。卢平将自己埋在盘子里,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了那些食物。最后很腼腆的又要了一份牛肉三明治,直至热可可下肚艾科才觉得一小部分的灵魂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你还好吧?”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迟疑的发问却担心侵犯了对方的**。

        “过人的智慧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比如一些周末的睡眠。”艾科恢复的很快,她将那不设防而流露出的痛苦与脆弱融入她漫不经心的皮囊里,做出一副困扰之相。

        “庞弗雷女士会提供给学生助眠的缓和剂,如果你需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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