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麻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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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大多根本没听过孙策所说的故事,于是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止弑君”本就是春秋时的一个着名桉例,其中涉及到了伦理,律法等多个方面,就算是让两千年后的法律专家来判,恐怕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而且其在《春秋》,《左传》,《谷梁传》以及前汉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内都有记载,这些儒家的经书中对此事都评价不一,在场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孙策等了会儿,见无人答话,又说道:“这许止虽然毒杀了他的父亲,但本质上却仍不失为孝子,所以如果直接定其不孝,岂不是让后来人不敢在父亲病时寻药呢?”
其实许止在给父亲献药这事上也有做错的地方,按礼儿子或臣子给父亲或君上献药时,必须在献药前由儿子或臣子先试药。
但不管许止有没有做错,有一点是错不了的,那就是此人的确是名孝子,因为在其父死后,许止非常自责,甚至放弃了继承君位,选择了自我流放,并且整日悲泣,没到第二年就死了。
当然,这些东西孙策没必要对众人说,他接着说道:“由此可见,孝顺与否之事其实非是外人所能定论的,既然陈三仔细思虑过后,认为陈二狗并没不孝,那本校尉便不追究陈二狗的不孝罪了。”
此言一出,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绝望了的陈三和陈二狗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随即便不由透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孙策却突然变脸道:“陈三,这次看在你父子之情的份上,本校尉便原谅你,但你别以为吾不知道你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故意来这里找本校尉的麻烦。
不是吾说,人家分明是哄骗你们做了弃子,你竟然还上当了,把陈二狗也压上了,你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孙策刚才一直和颜悦色,此时脸色晴转阴沉,把陈三吓了一跳,陈三被孙策身上的气势一冲,顿时胆气消散,惶恐惧怕。
孙策回转颜色,平息了怒气,又对他说道:“你与程三同居一里,本该互睦相助,平时就算有些口角,也不该挥拳相向,有多大的仇怨竟至动刀?”他原本坐的很随意,这会儿长身而起,端正地跪坐在地,摘去头上的帻巾放在地上,敛起衣袖,整好衣裾,面对着围观的众多乡民,亦拜倒在地,说道,“我身为本乡有秩,不能使治下民知礼守法,我之罪也。”
乡民们从小到大,生长几十年,哪里见过有官吏向自家道歉的?震惊了片刻后,包括程三、王甲及程三之子在内,都忙也手忙脚乱的纷纷拜倒,说道:“荀君自来任本乡后,剪除第三,除灭豪强,我等皆深感君恩!请你快快起身,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我们这些乡野愚夫不知礼法,是我们的过错。”
如果说孙策依照《春秋决狱》来断程三、王甲之桉还不致令时尚和那个功曹书左吃惊的话,那么现下这个场景却就使他两人极其惊讶了。
那个功曹书左感慨地说道:“县人有的说荀君深刻好杀,是个寡恩的人;有的说荀君赈恤乡民,是个爱民如子的人。众说纷纭。我与荀君素未谋面,本不知何所适从,不知道该听信哪种说法才好。今日一见,才知‘寡恩’之语不足信也。荀君年岁虽不高,与我相彷,但他的德行胜我何止十分!真有长者之风。”对时尚拱了拱手,说道,“时君,在下告辞了。”
时尚惊讶问道:“告辞?你不是说久仰荀君之名,今日来入本乡,若过而不拜不合礼节么?咱俩从官寺一路找到这里,荀君就在面前了,
你却又为何忽然提出告辞?”
这个功曹书左说道:“荀君的德行如峰巅青松,高洁临渊。我今来贵乡,风尘仆仆,身上不洁,不敢拜见。待我回去,等到休沐之日,盥洗沐浴、换过熏香新衣后,再来拜见。”
两汉四百年,前汉民风质朴,重义轻死,明朗直露,后汉儒学渐深,发展为士人重名节,而到汉末,又由好名节发展为清议、清谈,世风也渐变为潇洒通脱、任性率真。这三者一脉相承,再往后就又因战乱等等因素干脆发展成了魏晋风流。这个功曹书左今天的举动就颇有东晋时王子猷雪夜访戴,兴尽而返的意思,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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