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结婚-第3/4页





        一直以来,她就是软弱的。

        将要踏入别人家的时刻到了。做中学校长的干爹拉着如依跪在父母面前,要她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说今后是别人家的人了,要做个好媳妇……!如依莫名的双腿发软、嚎啕大哭!亲戚们都围着她,给她塞红包,她只是哭……

        在子辰接她踏出家门时,如依没看见爸妈。她不知道强势粗鲁的妈妈是否会流泪,也不知道沉默温和的爸爸在哪儿,她不敢看,只是哭。她自尊心多强啊,这次,却在众人面前失去了节制,她哭啊哭……眼角的眉笔妆化成了黑水,在她的面颊流下。

        子辰抱着她坐在副驾驶,车辆驶向碧莲村的方向。她在后视镜看见自己红肿的、携带泪水的眼睛。她还看见司机瞟了她一眼,后视镜里,七辆拼凑起来的车队紧紧跟随,有面包车、小汽车、小货车……这些车送如依去子辰家。

        车辆经过良哲家门前,她看了一眼。她在告别,向在她青春里真正激荡过的人。良哲家门前空无一人,连隔壁左右并肩的同样小楼也是。这隆重而喜庆的日子,就像她脸上的层层妆容,只属于她。那眉笔融化成的黑水印,在石灰般的妆容上鲜艳夺目。像舞台上的小丑,她悲哀地想。她用袖口试着擦拭。

        青砖红瓦的两层小楼聚集着亲朋好友,热闹非凡。是子辰的家,也将是如依的家。戏班唱戏,乐队锣鼓喧天——为了迎接她。孩子们睁大眼睛围着她看、起哄,“新娘子好漂亮啊……新娘子发红包呀……”她就把准备好的红包发给孩子们。精瘦和蔼的婆婆扶她下车,塞给她红包。子辰牵着她穿过拥挤吵嚷的亲朋朝二楼的婚房走去。

        亲朋堵在房门口要红包和烟,如依搜出了黑色斜挎包里所有的红包和烟。烟不够分,朋友就把门反锁,如依进不去,她便尴尬地站在众人中等子辰下楼取烟……,门锁不小心被朋友扭坏了,邻居不得已用锤子砸门。

        于柏也来了。于柏和子辰家距离不远,自小认识。于柏和子辰的其他朋友挑逗穿婚纱的新娘。如依歉疚的望着于柏笑,于柏也笑。他的笑温和忧伤,如依都看见了。

        做伴娘的晓柔和另外几个娘家亲戚吃过酒席起身告别。如依真想迈开双腿和他们一起回家。她身边的所有太陌生了,她不习惯。她想回到把她养育成人的家,想和家里熟悉亲切的亲朋打成一片。但是,她莫名其妙却名正言顺的被撂在了这里。不安在心里翻涌。

        子辰在应酬,在和他的朋友兄弟,他们红光满面,酒杯撞击的声音像一地滚落的碎玻璃。为她和子辰。楼下的亲戚们在互相聊天、打牌、看戏。如依在楼梯口偷瞄这一切。不知怎的,她想躲起来。这样热闹喜庆的场景,竟和她有关?她觉得有点荒诞,有点可笑。

        婚礼结束了,像所有衫渔的婚礼那样结束了。没有同学参加她的婚礼。她没有邀请。也许,就像妈妈最初看子辰的那样——那种暗淡,如依也感染了。荒诞的是,现在父母的态度欢天喜地。而她,觉得寂寞。

        子辰喝酒喝到吐。他兴致高涨。他红着脸在亲朋好友间穿梭自如。都是他熟悉的。他敞开所有将自己融化。他忙得没有时间去看看楼上独坐的如依。如依也是太不合群,在哪里都一样。

        恍恍惚惚的公主梦结束了。第一次,她在众人的热闹里窥见寂寞。她不是没有思想,只是思想的火花像流星般划过后便极速坠入黑暗。它们过于细碎。她没有延伸思想的力量。她所接受的教育和接触的人群没办法使她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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