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三、汩其神-第2/3页
盛远说罢又举起酒盏,放到唇边浅浅一尝。
至此,盛远所谓“真恨”是为何来,人人皆知、个个阴了。虽只是三言二语,却是沉郁如山,又叫人何堪其重?
“朕时常还要狐疑,为何沈洁华逃罪之时会往北地而奔,而今终于得解。她一再背主,心虚怯怕愈演愈烈,因此只想去到一处无人识得之地、重寻安宁。”久不曾开口的刘赫言来唏嘘难掩,他似是已忘了此处何处、此时何时。
盛馥就要泪目。虽则她实在与嫂嫂并不相熟、虽则她于盛远还有鉏铻难除,却仍是阻不断那哀愤之意绵绵不绝。她瞪向东方、正要出言相激,殊不料那“老贼”先发制人,恰好此时将一掌拍在案上,并大喝道“不错!”
然这“不错!”既不是与盛远说的,亦不是什么豪情之下的“供认不讳”。
此“不错”中尽满是赞许之意,而他所夸之人也绝非盛远、而是那哆哆嗦嗦的郑凌琼。
“不错不错!贫道还叹此一味香只我族独有、不能为天下人所用实在可惜--你能将残方修缮至此,太是不错!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呐!”
“身上可有?取来让贫道观察则个,好知道你是得了几分真谛。”
“奴婢、哪里、哪儿有啊?奴、奴婢又、又不会!那是凌瑶弄的,奴婢一无所知!”郑凌琼急得冷汗滴答,“求阿尚,莫要老是混淆了、混淆了凌瑶与奴婢,凌瑶是贵嫔娘娘,奴婢就是奴婢--一再混淆了,奴婢、奴婢性命不保!”
“他敢!”东方一眼瞪向刘赫,“他也不花点心思好生思量思量,自有你在侧,可还有疯癫狂肆?可还犯过暴躁之症?只将良配视作冤孽,却将冤孽视作良配,一个两个皆是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不肖子孙!”
显然,东方阿尚又已将“恨一人之不争”转而化之、变作了“不齿于人人”。而此刻,盛远自然是首当其冲,幸免不得。
“你莫道什么真恨假仇,也莫要以为难得瞒过了贫道什么,便是有拆天之能。”东方阿尚大袖一挥,甚是豪宕,“萧梓彤胸无丘壑、腹无阡陌,枉为萧家继祀、更不配予你盛远为妻!”
“她若真有复国之能,就当欣然受你父母之意,成婚成家、好生辅佐于你成就大业。然她何以不知进退,不懂能屈能伸之理,只一昧埋首于小儿女的情长情短、沉湎于男女间的朝夕之得。”
“你若不服,贫道只说一事。萧梓彤既知你为父母不守祖矩、不送走盛馥、盛为而烦,她当竭力劝解为上,然她如何?她却只叫你硬争,不看那事只是一家之事,而你们婚娶却要涉及朝廷宗庙。她迫你与父母反目、催你与手足生仇,这般之人,如此行事,便足可以证她不识大体,且还有放饭流歠之嫌。”
“呵呵!不过你自可道她是受人怂恿蛊惑,才与你执拗至死。来来来,你且问问盛馥,她身畔可有人敢怂恿蛊惑?即便难得有人,她又可会轻听轻信?”
“不过是萧梓彤愿信罢了!她不过是想借别人之口道出些自己不能轻言之观。她无非是想找些帮衬、寻些同理,看着是被迫被害,实则是正中下怀!”
“是以她不死谁死?凡她还有命在、既是你命中之冤孽、前程之阻隔。至于你遍寻不到、至于她远嫁关外之讯,倒是贫道一时心软、不曾当断则断,反误了大计!”
“实则无有了萧梓彤,你不是愈发得益?你如今已坐拥萧家百年基业,麾下有兵将,膝下有儿郎--若她在,萧家人可会奉你为主?还有你身边穿梭不止的娘子们--若萧梓彤在,你可能坐享这齐人之福?”
“是以为你何不知足?为何执意要为情所困?生生要舍弃了经年的筹谋、抛下坐拥江山的大志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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