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宣誓主权-第4/5页

        打仗一样的晚饭过后，楚湾早早洗漱完躲进睡袋里，到了夜深该睡觉时，才是楚湾最别扭的瞬间，要和闻颂待在一个帐篷里睡觉，就算是两个睡袋，也足够让人难受。

        山间的农田里有很多飞蚊，楚湾睡前特别担心因为蚊子睡不着，但事实证明她多虑了，没有人能扛住牵牛犁地五小时后的疲惫。

        陷入沉睡的楚湾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回到十七岁的年纪，在高三最后一学期转学去了市里最好的二中。

        一样的四月天，杭城已经酷暑难耐。

        开学前一日，楚湾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在人挤人的车厢站了两个小时才抵达市里，小地方出身的尖子生都会在一模后、临考前加入市中学，一方面获得更好的学习资源，一方面提高学校的总体成绩，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

        楚湾就是被选中的尖子生之一。

        她一手提着棉被凉席，一手拿着水壶行李，身上还有一个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撑开的书包，但楚湾走得很稳，按照老师给的路线坐上283路公交车，望着从未见过的柏油马路，来回穿梭的汽车，遍地都是耸立的高楼大厦。

        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受。

        在路人震惊的目光下，楚湾提着重量级的行李踏入市二中，学校大的仿佛在走迷宫，她逢人就问才勉强找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楚湾小心翼翼地敲开了办公室的门，与她对视的却是一个干净的少年。

        他的眼睛清澈的像湖水一样明亮，白t露出骨感的锁骨，和成年后一样的风光霁月，却多了一分少年感的温柔。

        她踌躇着不敢上前，直到少年公事公办地说道：“楚湾？班主任去开会了，我是一班班长闻颂，你可以把行李放这，我先带你去办理入学，顺便缴费。”

        楚湾无措地点点头，从书包里艰难地掏出缝合严密的布袋子，虽然市二中免了她的学费，但住宿费还是需要自己承担，布袋里有一沓纸币，还有一把沉甸甸的硬币，虽然不多但都是她父母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闻颂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楚湾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自己赶路一天染上的怪味让他生厌。

        财务室在另一栋楼，安静的只有风扇的呼呼声，楚湾站在缴费处前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扯开布袋子，针脚很密是她妈妈亲手缝的，顶着财务老师不耐烦的眼光，在她慌乱无助的时候闻颂借来了剪刀。

        那声“谢谢”还没落地，她握着剪刀划过布袋，开了口的袋子再也撑不住重量，硬币哗啦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蹦弹四散在各个角落。

        哪怕闻颂当时没有露出一点瞧不起的眼神，但那一刻，满身狼狈被无限放大，留给楚湾的是万蚁爬过般的不安和自卑。

        ……

        被睡袋束缚的楚湾似乎在梦里也一样被束缚着，若有若无地发出不安的呜咽声。

        夜色中，闻颂伸手拍在她的肩头，轻轻拍打直到她安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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