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燕归来（2）

纵然，时间是永恒的，但是这种永恒也给了我们痛苦，因为我们不是永恒的，我们的精力，我们的感情，我们的生命都是有限的，终于会在某一天消失在无尽的时间之中。

但是，最可怕的却是遗忘。被遗忘的人，才是最痛苦，幸运的是有一部分人，已经陨身，感觉不到了。但是，对于活着的人，被遗忘，会让人痛苦不堪。

因为只有遗忘，才算是真正的终结。

午后的阳光，清澈透明，偶有微风吹过，会夹着一丝微微的凉意凉。这是很多花草树木的最后时节，所有生命都在这个时候，开始褪去旧颜色。然后在晨雾中，在晚霞中，在慢慢变长的黑夜中，积蓄着力量，等待下一个春日的绽放。

此时，我被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我心里第一反应是，这个东西大约是在附近的文玩市场上，出现的太多了，就如同这个年代，谁手上不戴个手串，手里也要盘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核桃，脖子挂个什么珠子，不管黄的绿的，都可以。泛滥了成灾。

你觉得这样的行为，油腻得让人浑身发麻。但是，人家自成一套，可以赋予其各种行为以文化的诠释。若是，真给你讲究起来，可以谈到上古女娲补天时期，没人锲而不舍地盘补天彩石，输入人的精气，怎么会有贾宝玉的出现呢。

你若认可，那就是孺子可教；你若不认可，就是无知肤浅，“不买滚蛋！”

究其根本，投入的感情或许是有真的，但是货品，基本都是假货。

言归正传，这么个不太正经的人，我觉得混迹于各个场所，都是很能讲得通的，那他见识过这样的众多假货的可能，还是有的。

老太太，听到这个不孝子如此的惊讶，不禁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就是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老太太疲乏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嘴角似乎也有了些许的抽动，但是很快就转过头去，不再关注我们。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老人的变化，于是凑近我身边，低声耳语：“你跟我来。”说完，竟然自顾自地走开了。

本来，我也是无心吃饭，只是为了不让他纠缠我才假装吃饭的。我此时也不顾吃饭了，一瘸一拐地来到病房外。我四处张望着，看到他在走廊的一端。

我们进了步梯的楼梯间。他点上一颗烟，望了望我“来一根？”

我本来都戒烟一段时间了，因为我实在是没能力走到楼下，再走几百米，去买烟。并且，我经常要烟抽的那个病友，这几天不太搭理我，确实，一盒烟我抽三分之二，人家抽三分之一，要换做是我，我也会不乐意。

这不是戒烟，是戒了买烟的花销，直接以邻为壑了。

我伸手接过一根，狠狠地抽了两口，呛得我直咳嗽。

他吐了口痰，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说关于玉玦的事情了。

“我小的时候，在我的四叔家，见过和这个一样的东西。但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四叔非常重视这个东西。都是偷偷藏在他在墙壁上挖的小洞里边。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年龄相差十几岁，能够玩到一块去，才会有时候拿出来，给我看看。”

“和这个一样？”

“我对他的记忆很深，样子形式，绝对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上略有一些差异。我四叔那一块，似乎是有一点血色的丝线。你的这个，更加的纯净。”

“那现在呢，你四叔的那块玉玦在哪里呢？”

他忽然沉默下来，用手捋了捋头发，又摸了好几遍脖子，“被我娘卖了！”

“啊？”

“我从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还能再次见多这样的东西。我都差不多块能忘了。”

他的眼睛中。流出一丝感伤。刚才这个粗鲁不堪的男人，这个让人感觉不是什么正派人物的人，此时，竟然有了一种让人很容易能感受的到的悲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