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年轻的时候,时间只有现在,和不断被现在吞噬的未来;年老的时候,时间只有过去,和不断被过去吞噬的现在。——米兰·昆德拉。
你能想象在深山老林,遇见一只狗是什么体验,还是一条纯黑的狗。我以为是偷袈裟的黑熊怪。
后来,我知道这条狗的名字叫“矿工”,因为他全身乌漆麻黑,像个下井掏煤的劳力,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色的。不过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因为,当下,我为了躲避这只突然在树林里,狂叫着杀出来的黑熊怪。我一个急转,连人带车滚下山坡了。
好在,只是一个不高的斜坡,垂直高度大约3、4米左右。好在坡上铺的,都是一些修路时剩下的碎石渣。只是,这二百多斤的摩托,结结实实把我砸在了地上。我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浑身疼痛,一阵眩晕。我的左腿被压在车下,动弹不得。
黑熊怪还在坡上朝我狂叫,随时可能会冲下来把我撕了。我只得暂时放弃,手里拿了块石头防备着。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一条狼狗,把我们村一个老头的裤裆撕破,并且咬破了一只睾丸。所以,若非不是不得已,我还是选择不和大狗玩耍。
当然,我现在不担心胯下,因为有摩托车给我压着,这个狗不至于也对特殊地方痴迷到变态的地步。但是,我轻易被他咬住的,还有上半身,胳膊,也让我顿生恐惧。
就在我生命弥留之际,听到有人在呵斥大黑狗。看来是狗主人来了。
我在坡下大喊“有人吗?救命啊!我的妈来,我要被狗吃了!”现在回想起来,话真他妈多。我连续喊了好多声,终于看到一位老大爷,在杂草中,探出光秃秃的小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我。
大爷终于看到了坡下的我,惊呼“我的妈来。这是弄啥来!”大爷,慌里慌张的把车给我拖到一旁,又把我扶起来做住。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到受伤的部位开始有强烈的,钻心的疼痛。刚才,只是擦伤皮外的疼,这会是深处的疼。
我自认为是半个硬汉,但是现在真的是忍不住,叫唤起来,响遏行云。
我还是没办法站起来。大爷蹲下来,使劲摁了摁我腿,我又杀猪般叫起来。大爷认真地说:“骨折了。”
四十分钟后后,我被救护车拉走了。
我留了大爷的地址,还让他拿了身份证件,我直接揣兜里了。威胁他,说我是被他家的狗吓的,要不然摔不了这么严重。不给我把摩托给我保存好,我就拿着他的身份证去报警。老头明显是被我唬住了,连连答应。
被抬上救护车以后,我被注射了一些药物,缓解了疼痛。摸出老头的身份证来看。上边姓名为:那武文。籍贯:BJ市DC区XXX巷XXX号。身份证号:11010119690915XXXX。
我心想,这怎么还一首都来的。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不会是通缉犯吧。不过我也没精力多想,我还是更担心我的病况。
我反复问医生:“医生,我没事吧?”医生微笑着说:“放心,没事的,我们仔细看过了,并没什么大碍。”但是我,还是又忍不住,多问了十几遍。医生逐渐失去了微笑,在我还要继续咨询关于后半生留下后遗症问题的时候,医生突然被颠簸的没坐稳,一下子按在我推上,我顿时像是被扔在油锅里,疼的嗷嗷叫起来。
三颗钢钉,休息三月,钱包掏空。
就在我即将出院的头几天,老头竟然来看我了,还带了水果牛奶。
我很惊讶,好奇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因为走的时候,我并没有给他说去哪个医院。老头讪讪地笑,说是记住救护车的车牌号了,让人帮着在系统里边查的。我心想,这老头还挺厉害,看不出还挺有点本事。
两人又寒暄一阵以后,老头终于还是说出来我这的目的,想要回身份证,因为马上要过年了,他要买火车票。
好你个老家伙,我说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原来是想着要身份证呢,怕我找你要钱,这是要准备跑路啊。
岂不知,由爱转恨,恨意加倍!由喜转忧,忧亦加倍。刚才我还是开心的,但是转瞬间心情就滴落下来。我不屑地转过身,不再看他,心想“老而不死是为贼”。
老头毕竟是经历过社会的锤炼,发现不对劲后,在上衣口袋中摸索出一块旧手帕,放在我面前。我抬起眼皮,看了看,手帕上秀着的鸳鸯已经掉色很严重,大约只剩下一个轮廓了,要不是我小时候经常看我奶奶给别人帮忙秀被子,我还真是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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