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难熬的冬夜
从此以后,四眼大黄的狗窝,就成了父亲晚上,避寒栖身的落脚点。
年幼的父亲为了生存,白天就在村里转悠,为果腹东家走,西家串,看那一户人家在剥玉米粒或者剥麻皮,他就凑上去求人家让他帮忙干活换饭吃,征得那家人的同意,便用自己冻得红肿的小手帮忙干活,最终到了吃饭的时候,便能换上一碗热呼呼的剩饭填饱肚子,也可以暖和一下冰冷的身子,下午没有饭吃,也能换上一半个冷馍馍拿回来充饥,偶尔还能和四眼大黄分享一下他的劳动成果。
孙家是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大院套小院,庭院幽深,几乎占有了孙家坪村庄的一大半,后院一直通往金鸡岭下,远离其它的住户人家,而且还要经过一片小树林。
父亲也曾经听大人们说过,这个小树林里偶尔有狼出没,是冲着孙家的羊栏里的几百只羊群来的。如今天冷了,孙家把羊栏里的羊处理了一部分,其余的都已经圈入后院的羊圈里过冬了。唯有四眼大黄和东边的老黑仍然被留在后边看家护院。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季节里,虽然饿的饥肠咕咕的野狼,望着孙家高不可攀院墙,便不得不知难而退,它们也很少来在这里自讨没趣。
父亲必定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有时候为了多混一口热饭吃,或者是在路上贪玩,耽误了回家的时辰,偶尔回来的晚了,遇到小树林乌鸦归巢,受惊“扑棱棱”仓皇逃跑时,发出怪异的吱吱啦啦尖叫声、都会使他毛骨悚然,望而却步的退回去。
无家可归的父亲,只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村子里,像一个夜游神似得转圈子,寻找能够避寒栖身的地方,直等到别人入睡了,可怜的父亲才能轻手轻脚走过去,蜷缩在人家的屋檐下的墙角里,或者是敞开的柴房里过夜。
漫长难熬的冬夜,可怜的父亲冻得实在受不了,就等房子的主人熄灯睡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蹭过去,蹲在人家的炕眼门口,借助炕洞里冒出来的热气,取暖驱寒——
在山区人少地广,出门山坡上到处都是杂木丛生的灌木林,人们烧炕的柴禾,也是随便捡回来的枯枝朽木。久而久之,炕洞口磨擦得大的像狼窝似得敞开着;不像我们山外人烧炕用的都是麦草、麦衣煨炕,为了保温时间长,炕洞口一般留的很小,烧完炕还得赶紧得用炕塞,堵住炕眼门,以防热气外漏。
可怜的父亲为了取暖,守着狼窝似得炕眼门,前前后后转来转去烤。后半夜,炕洞里的柴禾慢慢地着完了,散发出来的余热已经难以抵挡袭的人寒气,冻得瑟瑟发抖的父亲,知道离天亮还早,就慢慢地试图着爬进炕洞里取暖。
父亲未曾想到,钻进炕洞里的热灰中,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然而,炕洞里虽然暖和舒服;他却被炕洞里的煤烟汁气味熏呛得呼吸困难,睁不开眼睛;为了避开强烈的煤烟味,就慢慢地在里面转了个身子,把头转到炕洞门口,小脸尽量朝外伸展着,这样就不至于再忍受那,使人窒息的煤烟味的熏呛了。
前半夜,父亲守着炕洞口取暖,翻来转去的被烟熏火燎的无法睡觉;后半夜钻进炕洞里,就像钻进保温箱里,周身上下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很快,一阵倦意袭来,父亲便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有一次,第二天清晨,他醒来晚了。
这家女人早上起来,觉得炕不够热了,需要再添柴火,重新加热一下。出来就拿起炕叉准备烧炕,
一弯腰却看见炕洞口,有一颗小脑袋灰不溜秋露在外面,吓得那女人连蹦带跳的惊叫起来,大声喊道:“啊呀呀——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快要吓死我了,孩儿他爹!你快出来看看呀?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把人害死了,却把人头塞进了我们家的炕洞里,这不是要陷害我们吗?啊呀呀!不得了啦!是那个天打五雷劈的畜生,想要陷害老娘哩?有种的站出来跟老娘明着干啊!有本事杀人,却没本事承担罪名,那还算是人吗?我有没有把你家孩子掐死,又没有在你家锅里屙屎,你这个挨千刀的,干嘛要要暗箭伤人,嫁祸与我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母夜叉,她也知道出了人命官司,那不是闹着玩的,吓得她惊慌失措的站在院子中间,冲着左邻右舍,毫无目标的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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