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袁崇焕的小妾-第3/6页





    袁崇焕“嗯”了一声,道,“茶不错。”

    阮氏道,“二爷从广东带来的茶不多了。”

    袁崇焕从邸报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了阮氏一眼,温言安慰道,“等仗打完了,咱们就能回广东了。”

    阮氏点了点头,脸上神情笑吟吟的,却就是不挪步,“二奶奶该知道二爷这里的茶不够吃了,却不知信里有没有提及什么时候再捎茶来。”

    袁崇焕又看她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哦,你是想看家信是罢?”

    阮氏立在那儿,没点头也没摇头。

    袁崇焕心想,这家信不就是写给家人看的吗?他一个现代人,跟袁崇焕的家人还不能算是一家人呢,给个小妾看看信怎么了?

    于是随手就把阮氏方才送来的信封又递了回去,“你看罢。”

    阮氏却一缩手,又冲袁崇焕羞怯地笑笑,“二爷又在捉弄妾,妾不识字,如何能读信呢?”

    袁崇焕被她那么一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又怜又爱的疼惜之情。

    阮氏简直比他在现代养的宠物猫狗还要柔顺,猫狗不懂人的语言,还能呜呜地唤上几声,阮氏却连属于她这个物种的语言都不能用。

    她只是看上去像一个人,实则连动物权都被剥夺了。

    袁崇焕放下邸报,撕开信封,道,“那我给你念念罢。”

    阮氏一听,即刻欢喜道,“多谢二爷。”

    家信是袁崇焕的三弟袁崇煜写来的,他们的父亲袁子鹏与他们的长兄袁崇灿皆已去世,袁崇焕的广东老家里第一有资格写信的就是袁崇煜了。

    信写得不长,全篇几乎都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只是在信末才讲了一两句家常。

    这样的信当然很无聊,袁崇焕在打开之前就猜到了,阉党当权,东厂特务无孔不入,连满桂这样的边将在说话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思量再三,何况袁崇焕这样与东林党联系紧密的文官?

    因而袁崇煜即使有什么要紧话要告诉他二哥,也绝不会明明白白得写在信里。

    袁崇焕将这一封平平无奇的家信念完,已经知道了袁崇煜写信的目的。

    原因无他,只不过是袁崇焕因为不满高第后撤的命令,于天启五年十二月再次上疏,请求回家为父守丧,天启皇帝不允,而反将他升任为辽东按察使。

    袁崇煜写这样的信,自是为了感激天恩浩荡,属于例行公事。

    大明尊崇儒法,在守丧一事上素来讲究“金革无辟”,因而大明的武将没有必须守丧的要求,只有文官需要皇帝批准“夺情”。

    假设把天启五年十二月的这一次留任算进去,这已经是袁崇焕第四次被天启皇帝夺情了。

    袁崇焕的父亲袁子鹏实则因病去世于天启四年七月初五,当时袁崇焕已上三疏以乞给假守制,天启皇帝皆要他照旧供职。

    此次再上疏乞终制,属于老调重弹,其潜台词就是袁崇焕觉得他这工作是真没办法再干下去了。

    因而袁崇煜也没有在信里写什么宽慰袁崇焕的话,他多懂他二哥,袁崇焕根本不需要安慰,杀鞑子就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袁崇煜杀不了鞑子,就只能在信里借客套话替他二哥骂人,骂阉党真不是个玩意儿,看把他俩兄弟生分的,写个信还没一句实诚话。

    阮氏一字一句地静静听完,见袁崇焕放下了信,道,“二爷怎么不把信念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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