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化学物质可以构成灵魂吗(2032)-第2/3页





        “差不多有几个月的时间,天好像一直是黑的。”我的声音很虚弱,“那时候,应该已经是春季了,可是看不到太阳,房间里一直是暗的。我记得每天都很冷,我每天穿着毛衣,睡觉也会穿着。好像,好像是进入了极夜一样。”

        “你可以平静入睡吗?”

        “最初不行,夜里心跳得很快,整夜都听得到声音。总觉得需要立刻做些什么,马上就要出发。”

        “做什么呢?”

        我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施耐德没有纠结,他换了另外一个问题,“睡眠后来有好转吗?”

        “是,后来我在床上铺满了他的衣服,把自己围住,慢慢开始能睡着,甚至睡得异乎寻常地深。有几个月,我连一个梦都没做过,完全没有梦。”

        “你的身体机制在保护你。”

        “也许是,但我那时会觉得他在保护我,我想我睡得就好像昏迷了一样。”

        我没有说的是,在痛哭一整天之后,我甚至会带着些轻松的心情爬上床。每次躺在枕头上的一瞬间,我总是乐观的,信心满满地想,只要我能睡着,只要我睡醒了,事情就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可能会找到一个时光机器,让一切回到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刻。

        我不能说,不能在这时候说出这些疯狂的臆想。jan的妈妈那时在微信的另一边,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差,陪着我一起发疯,我们甚至会花几个小时讨论,应该把时光机器拨回到什么时刻,才能够保证我们的计划会万无一失地生效。

        通常,我们在斟酌过很多细节之后,才会小心翼翼地挑出几个彼此都满意的时间点。然后,她会忽然失去探讨时表现出的冷静,一瞬间崩溃,痛哭着写道,“墨墨,我希望这一切只是噩梦,我想让他回来,我只希望他回来。”

        我则会带着那还没有散尽的亢奋,安慰她:“这世上一定有些人拥有时光机器,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能公布这个隐秘的事实,我们会改变时间,我们会让这个噩梦过去。”

        然后,我会怀着那种鼓舞和亢奋,在没有梦境的睡眠中昏迷过去。

        “你和其他人谈过自己的感受吗?”施耐德的问题把我的回忆打断。

        “他的妈妈,也许还有其他人,我不太记得。”我想了想,补充,“我不是一个容易和别人讨论感受的人,尤其是负面情绪。”

        “你见过心理医生吗?不管是刚开始那几个月,或者后来的任何时候?”

        我点点头,“见过一次。”

        “一次?一次不足够。为什么没有继续呢?我听说中国人不习惯见心理医生,是这个原因吗?”

        我有些恍惚,“不,应该不是。”(“难道他死了,你也要跟着他一起死了吗?”记忆里,谁的声音在大声吼叫着,那是谁呢?)我摇摇头,“不,我想不是这个原因。”

        “心理医生说了什么你不能接受的话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