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钱与噩梦-第2/3页





        他一瞬间满脸通红,仍然勉强支撑着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一样。”

        我有些感动,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都有些感动。

        他带着我四处参观了一遍,才引我在沙发坐下,用一只玻璃杯斟了很苦的正山小种茶,我看着茶几上的透明罐子里装着包着金纸的小球,问道,“这是巧克力吗?”他拿出一颗递给我,“是芝麻丸。”

        “哦,真像一个中国老大爷的茶几。”我剥开那颗芝麻丸,觉得实在吃不下去,又默默把金纸包起来。

        “这里夏天的绿化应该很好吧?”我望了望没有窗帘的阳台窗。

        他带着我去阳台看下面的风景,圆形的社区广场这时算是暖和,小孩子在下面叫嚷着,绕着圈跑跑闹。他指着步道上正在散步的人,给我介绍他们牵着的狗。他几乎对每个邻居的狗都如数家珍,从性别到脾气。如果不是他太爱狗,就一定是太爱在小区里散步。

        “上次听了你的故事,我也想想你介绍我自己。”他扶着阳台窗旁边的栏杆,望着窗外说。

        窗子倒开着一条细细的缝,我感受着若有若无的风,听他聊着往事。

        jan是法兰克福一家建筑公司老板家的长子,有一个弟弟。弟弟很乖巧,相比之下他就有些个性强硬乖张,不得父亲欢喜。17岁时,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从家里搬了出来。他独立的方式很特别,没有打工,而是注册了一家小公司,每个假期带人去附近镇子的居民院子里收集废弃的古董或旧物,经过修理或改装后,再焕然一新地卖出去。公司一直开到他上大学为止,他把公司卖了出去,得到第一桶金。

        在高中毕业纪念册上,他写下的人生理想和所有的同学都不同,他希望能移民到很远的地方。大学时,那个“很远的地方”有了一个明确的标的,他作为交换生进入燕城大学,并在毕业后彻底在燕城定居。

        他仍旧没想过找一份工作,而是找了另一位合伙人,在燕城开了第二间公司,主营房地产业务,为买房子的外国人提供所有相关指导。时值奥运会的前夕,他和合伙人赚的盆满钵满。每次见客户之前,他会对着镜子用染发喷雾把鬓角喷白,以掩饰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

        “那时我住在燕城最有口碑的一家高档社区,每天早上打着领带,西装革履地走进电梯,按地下车场那一层的按钮。电梯里的人可能都在想,这是一个有车的青年精英呢,然后就看到我走进停车场,推出我的小电动车。”

        我笑得弯腰,我很喜欢听传奇故事中出糗的小片段,以前我的采访对象们讲故事的时候,我总会把这样的片段写在文章结尾,回味无穷。

        他看到我笑,就再加一条笑料:“车后面,还被合伙人建议,贴上了公司的联络电话。于是,我就成了高档小区里的一个广告牌。”

        我快要笑死了,前仰后合。

        他望着我,一脸的温柔。忽然,他低下头,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不笑了,眼神望着楼下的广场。

        “我情商很低,如果有什么事做得让你生气了,请你马上告诉我。”他弯着腰,轻轻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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