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记里的数字-第2/3页
    
        跳舞时,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室友:他不来了吗?他的室友也莫名其妙:可能不来了吧。
        那天的舞我跳得很尽兴,一直和客人们大声说笑,用笑声来掩饰我焦灼的等待。直到派对结束,所有人都离开,我终于明白,我唯一在意的人,清清楚楚地避开了我。我拖着繁复华丽的裙子上楼,躲在自己的房间,伏在那些蕾丝上痛哭。
        不久之后,学长去了上海,我暗恋了好几年的人,从此就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留下一片空白。
        那天开始我就很害怕失去,我想,我得和一个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人结婚。于是那个从高中起就不停示好的男孩子又一次联络我时,我就答应了和他交往。
        后来回忆起来,那些约会是懵懂而混乱的,我没有在手账本里标注任何一次“date”,每次见面时,在人群里我总是左顾右盼找不到他,对他捧在手里的那些粉不粉、黄不黄的玫瑰也提不起兴趣。我只是喜欢听他一次又一次诉说那几年对我的相思之苦,越来越确定这个前途光明,长得也算英俊的年轻人绝对不会背叛我。
        爱情,总会随时间而发生的吧。
        再后来,我真的和这个男孩结婚了。也许在起初,爱情真的萌发了,当我补偿他对我多年的倾慕时,我仿佛也在补偿着自己的爱而不得。他在约会时播放着《盛夏的果实》,听得我泪流满面。暗恋的人多么辛苦,多么卑微,理应得到最盛大的回馈。
        然而感动会消失,差异也终将不可调和。我始终无法把他视为最亲密的伙伴,对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婚姻和人生垂头丧气、心有不甘。这份等候多年的感情成果也没有被他珍惜许久,也许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已经付出得足够多了,从此之后只要享受回报就好。
        彼此各怀心思地鏖战了几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
        直到,我终于决定结束这个错误,带着孩子,鼓足了勇气,离开。
        愿意伤筋动骨离婚的人,对爱情一定是有憧憬的。是啊,我想我是带着希望离开的,希望令我决绝。在一段冗长的自我疗愈之后,我开始了跌跌撞撞地约会。
        好友语重心长说:“做人呀,缺席的课总有一天要重新补上。”
        表姐们无比怜惜地说:“一只好好的薄胎瓷器,不应该被人拿去当做陶碗盛粥。”
        外甥女们洒脱不羁说:“去见更多的人,然后才能明白自己是谁。”
        她们说得真有道理,我毫无头绪,力求在实践中学习。
        但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十几年的记者生涯,在各种可问的问题和不可说的答案之间斗智斗勇,生活已经塞了另一套相处逻辑给我。
        约会只不过是又一套私心与巧语言的博弈,挑选一个愿意相处的人要比挑选杰出的采访者更难,优异的闪光之处不稀奇,能容忍的瑕疵才更难得。
        这还是我第一次怀着期待写下:“date”,不知道可以写到几次。
        人们仍旧不敢出门,一片茫然,一切都像是一场灾难大片的前序,小人物的挣扎背后,大灾难正在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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