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第2/4页





        木松眉头一皱,扣在婴儿脖子上的手就要施力。

        “松,走了。”木檀低声招呼。

        木松停了一下,明白木檀有意留情,又想这么小的孩子不足为患,于是收回手。

        木檀抱起木宴,正打算跟上前方的木松,却陡然被木宴颈中露出的一截红绳吸引。他腾出一只手勾出那枚玉石,眼中神情瞬息万变,盯着那枚白玉看了很久,久到等在出口的木松投来怀疑的目光,他才忽地扬手,黑色光弧一闪即没,墨魂刀入鞘,羊脂白玉无声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两个男人在婴儿的啼哭声中,自来时的路线悄然离开,就好像从未在这间屋子里出现过一样。

        二十分钟后,男人回到住处。一只奶瓶倒在卧室门外,这些日子受到木宴精心照料的小婴儿躺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都哑了,显然已不知这样哭了多久。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被毁损移动过的迹象,可本该在这屋子里等他归来的人却不知所踪。一枚洁白无瑕的平安扣遗落在地毯上,那件饰物,她本是从不离身的。

        ……

        冷兵器在当今社会并不算是最优秀的武器,但若是在会用的人手中却能发挥出任何火器枪械都无法比拟的威力。说起杀人,外行通常会想当然地认为一枪爆头才是王道,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比起枪械,高阶位的职业杀手总是更倾向于用刀。枪炮弹药总有用尽的时候,可只要一刀在手,杀伤力就无穷无尽,一旦能够熟练运用于实战,那将是比点对点瞄准射击的□□更灵活可靠的武器。

        男人的枪法在“煌”里无人能及,但事实上,他最擅长的还是用刀。老板桌上放着一把朱魄,另一把被他拿在手里轻轻擦拭。绯色的切刃直刀,刀锋闪着清冷的寒光,华丽的暗纹隐现,那对凶器在会议室暗淡的光线里依旧美得令人着迷。

        “朱魄双刀”,与“沐”组织第一杀手木檀手中那对墨魂同为杀手界世代流传的两大名刀,是所有使刀高手梦寐以求的杀人利器。

        母亲死后,最先得到他信任的,不是将他捡回组织并悉心照顾的重华,而是某个萍水相逢的女人遗落下来的这对双刀。刀剑无情,无欲无求,所以永远不懂得背叛。既然人心难测,不能轻信,那就只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从幼年时期开始,他就视朱魄如生命。无数次浴血杀戮、无数次生死一线,当年机缘巧合得到的这对双刀在腥风血雨中守护了他近二十年,一路伴随他走到今天。每次握住刀柄,熟悉的安全感就会蔓延全身,使他莫名平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弱小无能,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死去的幼童,而已经成为掌握生杀大权,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统治者。然而这一刻,抚摸朱魄水一般的刀身,他却完全没有往日那种平静的感觉,心口被一种极度阴郁忧虑的焦躁情绪压抑,连呼吸都不大顺畅。

        桌上摊着这座城市的道路分布图,上面圈出了以总部为中心,方圆三十公里的区域,多条道路都做了标记,江澜、城南、国士三处交通要道则用红笔画了三个超级醒目的叉——

        厨房水壶里的水尚有余温,木宴被带走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这座城市道路并不复杂,要离开这一带必经江澜、城南、国士这三条道路的其中之一。如果他们能赶在对方离开这一带前完成封锁,寻回木宴只是时间问题。他很清楚在这场较量中,如何弥补那三十分钟的时间差是胜负的关键。也同样清楚,要在车流量如此密集的三条道路上完全布控难度有多大。可抓走木宴的人非常专业,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在缺少线索的当下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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