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晚膳过后,  逼近正亥时,邬宁满脸倦容的来了云归楼,与慕徐行说了两句话,便呵欠连天,  一副倒头就能睡着的模样。

        宫人急忙备水,  服侍她沐浴更衣。

        慕徐行在内殿等着。这几日他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心疾”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见到邬宁,  心中颇有种大石落地的轻松,  也开始犯困,  上眼皮快都要和下眼皮黏在一块了。

        怕自己睡着,  起身倒了一杯凉茶来喝。

        “常君。”

        慕徐行转过身,  是荷露,她双手交握着放在脐上,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而后说:“陛下请常君去净室。”

        慕徐行双目微睁,咽下口中的凉茶,  立时清醒大半:“叫我去?”

        荷露并未多言,  领着一众宫人离开了。

        慕徐行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掀开了里间的帘子,  邬宁折身坐在浴桶里,  锁骨以下没入水中,  浑圆之处在氤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陛下……”慕徐行只一瞥就挪开了视线,  他紧盯着邬宁那双漆黑剔透的眼睛,喉结滚动,  声音里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找我,有,有事吗?”

        邬宁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  如同喝醉了酒,可眼神却是无比清明的:“今日在延和殿,那么急忙忙的叫你走了,你没生我气吧?”

        “怎么会。”

        “嘴硬,我知道你一定不高兴了。”邬宁向慕徐行伸出手:“过来,我同你说几句话。”

        “……什么话非要现在说?”

        “你不明白,御前这些宫人,除了荷露之外,每一个都可算作燕家的耳目。”

        慕徐行心中一凛。

        邬宁从未和他说过这些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在延和殿撞见燕柏,竟成了一个让邬宁对他坦露心扉的契机。

        慕徐行缓缓走到浴桶旁,握住邬宁湿腻柔软的手,听她极为平静地说:“我虽是皇帝,但在这宫里,做主的是我表哥燕长青,而朝廷,做主的是我舅舅燕宰辅,你当我是什么呢?”

        傀儡。

        燕氏掌权,并非秘密,可从邬宁口中说出来,意味就不同了。

        在邬宁没有彻底挑明之前,慕徐行不会剥开这层刀锋之上的华锦:“一个是陛下的表哥,一个是陛下的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他们心里肯定处处为着陛下着想,只不过……顾忌陛下年幼,才管得多了些。”

        “是呀,原本应当是这样。”邬宁笑笑,仰起头看着慕徐行:“可你知道吗,我父皇,那个爱我胜过一切的父皇,便是死在我母后和舅舅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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