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第2/3页





    一个很平凡的傍晚,武庆毅陪着妈妈去家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气氛十分融洽,母子两个慢慢地拎着东西从超市步行回家,灾难突然降临,就在一瞬间,谁能想到人行步道上好端端的会窜出一辆车了,等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已经近在耳旁时,母子两个谁也来不及躲开,武庆毅本能地扔掉手中的物品,狠狠推了母亲一下,这个举动最终救了母亲一命,却让他落下了高位截瘫的下场,从此胸口以下毫无知觉。

    母亲两只眼睛都要哭瞎,不停地责怪他为什么要推开自己,她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可是年轻力壮的儿子,从此以后就要常躺床头,这比杀了她还要难过。但事实已成,谁也没有力量扭转时间,武庆毅毫无康复希望,他所有的理想与抱负,都被车祸带走,从此以后,便要与屎尿袋为伍。科学发达的现在,脊柱严重损伤也是无法治疗的。

    他曾经也消沉,抑郁,有严重的厌世情绪,也曾经深恨他的母亲,为什么那一天一定要出去买东西,才让他不得不随行,导致了今天的严重后果。到最后他只能选择接受,接受自己再站不起来的事实,接受自己以后离不开父母照顾的现状。不管欢乐还是悲伤,一天总归还是24个小时,不多1分,不少1秒。武庆毅从仅剩不多的娱乐项目中找些乐子,看喜剧片逐渐就成了他的爱好。

    将他弄成了这副鬼样子的司机,事故当天酒驾,这就意味着保险公司一毛钱都不会赔,而肇事司机家里并不富裕,将他撞成重度伤残,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理赔额度大约百万朝上,司机根本无力承担,最后被以危险驾驶罪被判了两年半,也就到头了,武庆毅得到的只有司机家属给的十几万赔偿,以治病的花费来说,根本杯水车薪。

    胸部以下无知觉,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自主操作膈肌运动,真真字面上的连呼吸都无法自己掌控,没有便意,只能被动的等着屎尿袋满了,让日渐年迈的父母帮他更换,才仅半年,身体就生了褥疮。他需要渐渐的适应这些新变化,吴妈妈对儿子变成这样深深地自责,曾经严肃的和吴爸爸商量,想要辞职回来,全职照顾儿子。可是现实是,武庆毅以后自己劳动创造收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仅剩下两只不太听指挥的手勉强能够使用,父母必须为他考虑,如果有一天父母先他一步不离开这个世界,至少要保证留下足够的资产,能够让儿子请个保姆,照顾起居,不然他怕是能自己把自己饿死在床上。武庆毅不是没有想过买个轮椅,至少他的胳膊可以动,操纵轮椅经过练习应该不在话下,但是等他在父亲的帮助下努力坐起来后,才发现,他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坐着的动作,腰部用不上力,他会不自然地滑下去,即使能够用腰带紧束缚住身体,时间长了,在轮椅上的姿势也一定非常奇怪。最重要的是他们家面积狭小,还是顶楼,没有电梯,他每次去医院复查,都是父亲吭哧吭哧地将他背下去,哪怕现在天气寒冷,附近的额头上都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渗出,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稀稀疏疏的白发从父亲的头发中冒出。本应是他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给父母,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已经连累他们至此,武庆毅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母亲辞职回家,只为照顾自己,一是因为家里需要钱,二是他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于是白天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安心地躺在床上,看看电影玩玩手机,床头柜上摆着水和食物,他伸伸手就能够到,时间并不是太难打发。他唯一郁闷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似乎没有价值,就像个造粪机器一样,每天混吃等死。

    今天也是一样,他正看得高兴,忽然听到门响,不久后脚步声响起,正是冲着他的卧室而来。父母这个点钟不会回来,母亲是工厂的会计,每天有数不清的帐要算,常常忙得需要加班,很难请假,根本不可能去上班后有中途偷溜回来看他的可能,父亲是公交司机,虽然两趟班次之间会有一定的休息时间,但是枢纽站离他们家很遥远,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折腾来回的,一直以来武庆毅又很让人省心,除非出了他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大事,轻易不会给父母打电话麻烦他们。因此自他回家休养,不需要人24小时看守之后,父母还从来没有在白天半路回来的时候,而且这个脚步声,他听着十分陌生,会是谁呢?虽然有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戚,但是他们并没有自己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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