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十五年后的古董店-第2/5页





        我从那时候隐约知道了,也许大伯说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可每当有人问到那次勘测队的事情,大伯孟铁柱就会翻了脸吼人,不管对方是谁。

        但他自己偶尔喝了酒,就喜欢说一些残碎的片段,讲一讲黑瞎子兄弟的好,还有那支古怪的勘测队。

        无论别人怎么套话,大伯孟铁柱只说一句:“那是真的啊,那是真的啊……”

        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是真的,因为每当他说到这句话,都会泪流满面,自己一口喝干一大碗苞米高粱酒,然后往炕上一倒,呼噜呼噜睡觉。

        然后伯妈会默默的给他盖上厚实的棉被,伯妈黄敏说,经历过生死的人,眼里都有伤,以后你们谁也别在当家的面前提那件事。

        所以解爷问我,其实我也只能说个大概,将我从蘑菇屯儿那些嘴碎的父老乡亲那里听来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说一遍,每当听到大伯倒在门口,怀中抱着一颗毛绒绒的野人头颅的时候,解爷就会嘴角一咧,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曾经将这个故事讲述过许多遍,但是解爷每次听了都不觉得厌烦,每次见了我,都喜欢让我说一说我大伯的这个故事。

        我有些好奇,问道:“解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野人?那长白山雪人是真的啊?”

        解爷摇摇头,道:“那不一定是野人,也有可能是山魈,也有可能是猴子,山里的猴子和人差不多,不过你大伯带回来的这颗脑袋,可不简单呐……”

        解爷还追问我我大伯将那颗野人头怎么处理的,我也说不清所以然来,只知道我大伯孟铁柱从那次起就封了猎枪,毁了捕猎的夹子和套子,从此没见他进过大山。

        解爷会长叹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半响都不说话。

        因为解爷这种脾气性格,让我感觉他这个人神秘莫测,完全摸不透,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浑身凉飕飕的,哪里都不对劲,就连我一直崇拜的九叔孟红军在解爷面前也都毕恭毕敬的,大气都不敢踹一下。

        我爷爷为了响应***人多就是力量的号召,和奶奶一口气生了九个,其中有四个因为蘑菇屯儿环境太恶劣和那时候缺衣少食夭折了,活下来了五个。因此我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两个姑姑,他们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后,我们一大家子人足足有二十多口。

        我的九叔孟红军就是我们孟家最有出息的一个。

        他年纪其实比我大不了多少,只比我大十二岁,因为是老九,所谓的幺儿,在家里最受爷爷奶奶的喜欢。那时候我老爹已经去当兵了,每个月按时将自己的津贴寄回来补贴家用,而我大伯孟铁柱已经当兵归来当了村支书,家里有了主要劳动力和经济来源,于是爷爷奶奶将钱全都投在了九叔身上,让他去念书考大学。

        当时我两个姑姑都是十几岁年纪,每天都得跟着我大伯一起在山里耕地劳作,日子非常艰苦。

        山里的土地不像是北大荒大平原,蘑菇屯儿的地都是这个山坳坳一块儿,那个山沟沟一块儿,翻地种地那时候还没有机械,全靠人力和牛,我大伯孟铁柱为了供养我九叔读大学,操劳了大半辈子,最后让我九叔名牌大学毕业。我九叔也争气,是蘑菇屯儿有历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当时大伯和我爹他们摆酒席摆了三天,全蘑菇屯儿的人都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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