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第4/5页





        整个皇宫中,能乘坐一驾御辇的,除了永庆宫中那位,也就只有这位了。

        风吹得御辇上金黄的挂穗微微摇晃,雪花如鹅毛般四处乱飘,萧邈走近,有人卷起帘子,太子萧毓安静坐在御辇之中,神色温和,只是眼神中没有什么笑意。

        “小七怎么和父皇聊到这么晚?”他语气中带着点感慨的意味:“听说开了诏狱,好大的动静。”

        他不再是猎场上的好脾气,显然萧邈告魏山林那一状也惹恼了他。

        要是今天干这事的是赵王魏王那几个,他一定疑心他们是要夺嫡,权力场中,容不下兄弟亲情,换了别的兄弟他压根连问一句也懒得问。此刻他还愿意在这等着跟萧邈说话,已经是待萧邈与别的兄弟不同。明政殿一场大闹,结果被父皇当场就压了下来,十七个边疆士兵,悄无声息消失在这宫廷里,萧邈已经是全然的下风。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王者的宽容。

        可惜萧邈并不领情。

        鹅毛大雪中,穿着玄衣的七皇子仍然是那样一柄锋利的剑,他抬头看了看天。侍卫肩头都落了一层雪,显然在这的时间不短了。

        “大雪天,难为你在这等。”萧邈淡淡道。

        这话说得气人,又点破了太子的心思。要是真这么气定神闲的话,何需在这等结果?

        要换了个人说这话,太子一定大怒。

        但没人比他更了解萧邈,如同至亲兄弟般一同长大,这样的太平盛世,宫廷里何等奢靡,哪一个皇子不是一身富贵习气,哪怕是太子呢,也是金尊玉贵锦绣绮罗堆出来的皇家气度。只有萧邈,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一块。再繁花锦簇的温柔乡遇到他也要败下阵来,以前还有人疑心他是故作清高,但一日日看下来,让人不得不叹服。如此锋利冷漠的性格,徒然浪费好年华,可惜这样出众的容貌与人才,却是铁石心肠,实在让人叹息。

        连萧毓也拿他没办法,说句诛心的话,都说赵王魏王母家强大,其实萧邈的外祖父也是国公府邸,何等清贵,真要与东宫为敌,也实在让人头疼。

        太子只得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天熹帝刚才在明政殿说权衡,怪萧邈太过锋利。其实真学了权衡之术的这儿倒有一个——太子太师,就是山西学派的冯麟寿,这次同为山西学派的大儒陈溪山进宫讲经,也是讲给他听。

        “这次舅父确实做得过分了些。”他终于开口:“你可以先跟我说,何必惊动父皇,挨一顿骂。”

        换了谁在这都要惊讶,谁不知道东宫的脾气,一年也见不到他一次服软。

        但萧邈偏偏不领情。

        “跟你说?你如何舍得自断膀臂?”萧邈平静问他:“魏山林唯一的死法,就是父皇要杀他,你才会将他双手奉上。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实在是一点情面不留,太子被他气笑了。

        眼看萧邈不买账,太子只得俯身过来,低声道:“你想除他,也未必非要选现在。父皇留下他自有道理,你知道的事我也知道。魏山林这个人,我日后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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