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忆





周树清耐着欢脱性子冲进单元楼,胸腔里装满了兴奋与羞涩。青春的气息是狂烈的,颜色都为未成熟的青色。应了当下,人青涩,拥抱青涩,言语青涩,就连暗戳戳的兴奋都青涩。

        单元楼的玻璃门都要被推裂,电梯的按键被连续戳了十几下,周树清嘴角上扬着,恨不得勾在耳垂上。

        进家门前不忘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一照自己的脸,右脸有被蹭伤的划痕,大致看看也没什么异样,把头发拨弄整齐,身上的土都弹去,才摁了密码开门。

        一进门却对上周遇恩的视线,心咯噔一跳。梁暖暖先开口:“清清,去吃饭吧,给你热好了。”周遇恩却道:“先等等。先说去哪儿了,干什么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梁暖暖狠拍一掌周遇恩的大腿,接着起身走向厨房,道:“别管这个,妈妈今天买了寿司、三文鱼还有全聚德,都给你留了,快来吃吧。”

        “你就惯着他吧。现在都快十点了,你看看外面的天黑成什么样了?你还……”

        “我出去跟朋友聚餐,”周树清忽的开口,“手机静音了,已经吃过了,谢谢妈妈。”他表情平静,看着周遇恩,又道:“以后不会了,您放心吧,我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我向您道歉,要写保证书吗?”

        周遇恩严肃的神情垮了下来,变成了诧异。话挑不出错,态度也很诚恳,但就是让人难受。“不需要向我道歉……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是担心你……怕你出事。”周遇恩艰难开口,而后叹了口气:“去吃饭吧,听话。”

        周树清扭身回卧室,说:“真的吃过了,一点儿也不饿,明天吃可以吗。”即使是疑问句音调也没有起伏。

        等他进了屋,梁暖暖立马发作,踢了周遇恩一脚,说:“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凶他,清清都多大了你还这么管,现在哪个小孩不愿意跟朋友玩啊?难道要在家里听你讲课?哎呀……”越说越急,最后也不说话了,独自生闷气。

        周遇恩两边不讨好,哄老婆老婆不理,哄孩子又拉不下脸面,于是憋屈的进了书房看文献。

        总是这样,周树清已经习惯了,措辞不经大脑都能流畅的说出来,没觉得奇怪。只是次次心中都会难受,一点一滴的,有些东西像输液一般在流失。

        那些失去的东西不清晰,清晰的是关乎过去的回忆。周树清翻开试题却无心写作,扔了笔,慢吞吞的回到床上趴下,用被子把全身包裹成蚕蛹后抬眼盯着书架最上排反光的那些奖杯,奖牌,得奖证书。

        前面放着的都是有关舞蹈的市级,区级,甚至是国家级的奖品,后排才是学业上的成就,仍然是区级,市级,国家级。琳琅满目。

        他一直为了国际级而拼搏,好像被牵扯着向前奔跑的木偶人,一路上无人陪伴,或刮风下雨,或荒旱野漠。周树清睁着眼睛,享受泪水从眼眶内缓缓外流。他一直都不认为哭是一件丢脸的事,只当做疏解。

        哪个才是梦想?

        他小时候学过很多才艺,画画时要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他不愿在家不活动在外面也不活动,怎么也不愿学;书法练习也要静心去练习,手腕不能颤,背不能弯,横竖撇捺或洒脱或端庄,最后也不愿学了;小提琴站的腰酸,钢琴坐的背痛,吉他古筝琵琶甚至是长笛,管乐民乐都接触过,没一个瞧上眼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