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佳明站了起来, 身形踉跄。
“那,那我先回去了。”
他竭力稳住溃烂的情?绪,声音恢复到从前的温和包容, 不让她担心?更多。
“我?送你。”
般弱抓起车钥匙。
“不用了,这?里离公交也不远。”他的眼眉被灯光晕染出温柔的意味, 却压抑着起伏的心?潮,“夜深了, 女孩子开车不安全, 你早点睡。”
他试着用一个不尖锐的方式,来接纳支离破碎的命运。
“那还是留下来吧。”
般弱这?个绿茶精罕见出现良心, “你脚不是还没好吗?休息一晚,我?明天再?送你回去。”
他唇角微动,说不出决绝负气的话。
般弱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跑上楼, 给?人收拾出了—?间客房,倪佳明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
“……今晚, 我?、我?可不可以, 再?抱着你睡?”
这?话出口, 倪佳明不由得懊恼自己的贪心和无耻,都分手了还粘着人家不放。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澄清,“我?,我?那个, 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
男人闭了闭眼, 掩盖了眼底的绝望。
“我?只是想,走之前,再?抱一抱你。”
般弱回头望了他, 也没说同不同意,只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卧室走。
她拉出床头柜,拿出碘伏和创可贴。
“手伸出来。”
倪佳明没吭声,乖乖照做。
他之前为了“作弊”,苦于没有作案工具,只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在病服上留下“秘密”。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仍旧被她发现了。
般弱冲了碘伏下去,他轻微地嘶了—?声。
般弱冷笑,“这?就是作弊的代价!”
他听话挨训。
自从觉醒之后,他就有意识培养自己对疼痛的忍耐性,将每一根神经锻炼到极度强悍,这?样才能在突发的死亡事故面前保持镇定。可那个五岁的小鬼,也是怕疼的,他也会软弱地躲在床底下掉着眼泪。
哪有人生来温柔而强大呢?
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长得漂亮,被逼着穿女装,去满足某些人的丑陋,去取悦大人们的恶趣味,他又怎么会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