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八章 前夜(下)-第5/7页



  渠正言的这些行为能成功,自然并不仅仅是运气,其一在于他对战场运筹,敌方意图的判断与把握,第二在于他对自己手下士兵的清晰认知与掌控。在这方面宁毅更多的讲究以数据达成这些,但在渠正言身上,更多的还是纯粹的天赋,他更像是一个冷静的棋手,准确地认知敌人的意图,准确地掌握手中棋子的做用,准确地将他们投入到合适的位置上。

  而另一方面,在于参谋部中陈恬等人对他的辅助。

  宁毅在华夏军中的讲课,前期重于术、后期重于道。陈恬、汤敏杰等人,皆诞生于前期重于术的倾向里,对各种手段的分析,对目的的强调,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第四师的参谋部里,宁毅的学生众多,平时的信条是“没有不能用的点子,只看你如何去落实”,陈恬是务实派,整天皱着眉头想的便是如何去落实各种点子。

  他们倒也并不追求脑力风暴,而是无论是怎样的问题,陈恬只考虑落实,在后世或许能称得上是行动力大师。也是有陈恬的辅佐,渠正言众多作死的行为,才能更加妥帖地落实下来。

  这对搭档整天皱眉长考,偶尔会被宁毅说成是愁眉苦脸二人组,不过渠正言更像是单纯的棋手,旁人对他的观感正面,陈恬偶尔在计划成功后会心满意足地嘿嘿笑,则被一帮人认为“是个贱人”。

  第四师的计划和预案不少,有的只能自己完成,有的需要与友军配合,渠正言跑来骚扰韩敬,其实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若是计划靠谱,韩敬心中有数,若是韩敬反对激烈,渠正言对于第一师的态度和倾向也有足够的了解。

  他之前也骚扰了庞六安与于仲道,庞六安大气,于仲道敦厚,双方的交涉,没有与韩敬之间这么戏剧化。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先前没说清楚……”

  “说你个蛋蛋,吃饭了。”

  “那边的达赉,小苍河之战里,原本要救援延州,我拖了他一日一夜,结果辞不失被老师宰了,他必定不甘心,这次我不与他照面,他走左路我便考虑去右路,他去右路,我便选左。若有什么事,韩兄帮我拖住他。我就这么说一说,当然到了开战,还是大局为重。”

  “干嘛?你怕他?”

  “陈恬说,先晾一晾他,比较好动手。我觉得有道理。”

  “……嘿嘿,你们果然一肚子坏水。”

  “……我们还有个想法,他出现了,可以以我做饵,诱他上钩。”

  “……嗯,怎么搞?”

  “战局瞬息万变,具体的自然到时候再说,不过我须得跑快一些。韩将军再分我两百匹马……”

  “……你走开。”

  “都是为了华夏嘛。”

  渠正言皱着眉头,一脸真诚。

  如此这般,双方互相扯皮,宁毅偶尔参与其中。不久之后,人们收拾起玩闹的心情,军营校场上的军队列起了方阵,士兵们的耳边回响着动员的话语,脑中或许会想到他们在后方的亲人。

  烽烟肃穆,杀气冲天,第二师的主力就此开拨。宁毅与李义、渠正言、韩敬等人站在路边的木台上,庄严敬礼。

  数十里外的前线,也早有兵力在卫戍。在更为复杂和广袤的崇山峻岭间,斥候们的冲突与厮杀,则已展开和持续数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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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真军营的大帐里,高庆裔将木杆落在地图上。

  “……这个时候,我方的斥候,已经在西南三十到六十里范围的山林间,与黑旗军的斥候短兵相接。据斥候回报,他们在西南山林间稍微能走的道路上,几乎都已埋下土雷……”

  “……这些年,黑旗军在西南发展,火器最强,正面交战倒是不惧土雷,驱赶汉民趟过一阵就是。但若在猝不及防时遇上这土雷阵,情况可能会非常凶险……”

  高庆裔说到这里,后方的宗翰望望营帐中的众人,开了口:“若华夏军过于依赖这土雷,西南面的山里,倒可以多去趟一趟。”

  “大帅所言极是。”高庆裔点头,随后再次举杆,“除土雷外,华夏军中有所依仗者,首先是铁炮,华夏军手工厉害,对面的铁炮,射程可能要有余我方十步之多……”

  “……如我方一般,此时华夏军中,已经有了大量的手掷火雷,单手掷出,可及数十步,对上此物,步兵冲阵已毫无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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