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提笔,惊圣-第2/3页





    老妪毕竟是经历了人世的沧桑,忍住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孩童也还小,不知道战死沙场是什么意思,而老妪的儿媳,却经受不住连番的打击,至今已经轻生两次,若不是老妪发现及时,这贤惠儿媳可能就真的随自己儿子而去了。

    听到这里,朱晨桓轻轻叹息了一声,另外三人虽然不知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每个人脸上也都或多或少有着些许叹惋。

    战死沙场普通士兵的妻子听到婆婆的讲述,原本无神的双眼再次发红起来,泪水自脸颊两侧流下,显得更加凄婉哀绝。

    “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不哭,浩儿给娘亲擦泪,奶奶说了,爹爹不能再保护我们了,浩儿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一定会保护娘亲与奶奶不受欺负的。”

    稚童为女子擦着眼泪,声音稚嫩,可话语却让坚强如孙勤染的魁梧大汉双眼发红,他侧过脸去,偌大的一个汉子竟然就这样被感动了。

    “娘的,风沙好大。”孙勤染骂了一声,朱论文与张文然彼此看了看,旋即都轻轻摇了摇头,而朱晨桓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见他站了起来,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站立于破败小院之中,就仿佛谪仙一般,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可朱晨桓却丝毫不在乎,他伸出手面向朱论文,道:“我记得你们带了纸笔吧,拿来吧,我满足你们的要求。”

    朱论文神色立即一变,他刚要解释什么,却见朱晨桓摇了摇头,道:“我无其他意思,只是有感而发,想做上那么一首词。”

    张文然见朱论文有些慌张,连忙上前插嘴道:“公子,其实是我喜欢写作诗词,论文兄知晓我的喜好,便时刻为我准备”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桓冷冷打断,只见朱晨桓面无表情的瞥了张文然一眼,道:“我与王兄说话,何时轮到你们插嘴了?”

    张文然脸色苍白,连道不敢,而朱论文则通过这极短的时间反应了过来,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很平静的把笔与纸拿了出来。

    纸是黄纸,笔是特制的笔,即使没有墨水,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写出字迹来。

    朱晨桓将纸张铺在桌子上,看了看凄婉无神的女子,又闭眼想了想军营中的生活,想起那些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的军士们,想起他们的梦想,想起他们说起家人时那无奈的苦笑,眉头微微一皱。

    一阵秋风吹来,外面的树叶飘进了小院中,正好落在桌面上,树叶枯黄,没有一丝绿意,就仿佛是那阵亡的将士一般,再也不复梦中的一切。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提笔刷刷,在纸上写上了一首词,一首以妇女为第一视角的哀婉诗词。

    “五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写完上阕,张文然与朱论文脸色顿时一变,两人眼中均闪现出震惊之色,很明显他们没有想到朱晨桓竟然有这等文采,而孙勤染是一个大老粗,并不懂得什么文采不文采的,只是读起了心里却压抑得很。

    朱晨桓没有去管其他人的想法是什么,只是继续写下:“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字停,笔落!一首哀婉诗词就此面世,朱论文与张文然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掩饰不住了,而读完整首词的孙勤染也是不知不觉双手紧紧握起,感到心里越发的堵得慌。

    这时,一声抽泣突然出现,朱晨桓转身一看,只见听到孙勤染读词的女子突然扑到了老妪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凄惨,闻者伤心。

    老妪泪水也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这首词也让她想起逝去的老伴,但她却是开心的流泪,脸上又哭又笑,一时间矛盾极了。

    朱晨桓向老妪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向外走去,未留一句话,未言一个字,另外三人见状,皆犹豫的看了看桌子上的那首词,可最后却无一人敢拿起,只能连忙跟着离开了这充满哭声的小院。

    老妪一边拍着自己儿媳的玉背,一边目送朱晨桓离去,她老泪纵横,双眼却明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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