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悄悄-第4/5页





        在车上,江让拨弄下副驾驶上的挡板,前方的马路忽然像加宽了度,柏油路上的黑色油光锃亮。

        他坐车不怎么玩儿手机,看了看导航,记住了路,把手机收回衣兜内,整理过衣摆,在副驾驶位上坐得笔直。

        季梦真盯着他看。

        江让敲了敲车窗玻璃,说:“好好开车,我指路。”

        季梦真认真地开车,没放歌,顺手把carplay调到了收音机模式。

        好巧不不巧,季梦真手腕一转,不知道扭到了哪个军事电台频道在午夜新闻重播,信号又好,很快传来了一位女性播音员清亮的播报声:“近日,东部战区海军航空兵某旅,组织某型三代战机新飞行员成功进行了放单飞训练,新飞行员全部达到了放飞要求,进入到下一步的高难课目训练中……”

        季梦真愣了半晌,马上又去换台。

        但她在开车,没看清楚是哪个键就去按了,直接把音量调到最小。

        女播音员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上午11时许,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

        江让只是听。

        他也没吭声,他慢慢坐直身子,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指腹按压皮肤。

        他看窗外倒退的景色,仿佛在静静地听着自己世界里的回声。

        他的手漂亮有力,是一双能做很多事的手。

        在季梦真的印象里,江让一开始高考参加空军招飞就是冲着三代战机去的,去也是想去海军,结果摸爬滚打,轮轮筛选下来,最后还是止步在了梦想之外,告别了军队固定翼,在民用航校选择了别的机型。

        有一年江让在放假回来的时候喝醉了。

        那次他对什么话都充耳不闻,只抬起手臂,模仿自己飞模拟机时的轨迹。

        乔明弛还安慰他,说现在国内能做空中救助飞行队的不多,工资还比部队高,一样是为国家做贡献。

        二十一岁那年,江让放了单飞,但他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发朋友圈庆祝,反倒是当做无比平常的一天,洗衣服、吃饭,再在七个人的微信群里说了一句:

        ——已取得阶段性胜利。

        季梦真一直记得江让的手。

        这人小学用手打游戏街机,高中用手打lol,大学用手控制操纵杆。

        季梦真不小心碰到过它,厚实、温热……

        应该很好牵。

        在很小的时候,季梦真常常带着江让回家玩,但是那时候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大串人,天真无邪,n小无猜。

        但现在这情况有点儿不一样,她是要把人往共同的家里领。

        西藏这地方海拔高是高,是不是还连带着能把人鼻梁长高的,她总觉得江让鼻梁变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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