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第3/4页





    公冶启幽黑浓郁的眸子里,乍然而逝一点清明。

    即使心中怨怼愤懑犹在,莫惊春却还是强压着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尽管臣不满于殿下这份注目,可若非殿下,臣怕是早就死了。”

    太子这份“关切”令人惶恐,更是充满诡谲**。

    可是。

    精怪告诫过他,他的身边曾经有人盯梢。

    在太子多次与他接触后,那种紧迫盯人的威慑才悄然散去。

    除了永宁帝,还能有谁呢

    永宁帝对太子爱护有加,若不是太子频频流露出对他的兴趣,或许此刻莫惊春就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

    便是再恨再不愿,以莫惊春的本性,都不能在戳破太子的隐秘后,立刻做出过激的反应。

    即便他因为方才的兔尾一事,藏在衣服下的皮肉无不抗拒着太子。

    他畏惧那种疯狂。

    公冶启蓦地盯着莫惊春,如同在看着什么奇诡的存在,少顷,他放声大笑,觉得莫惊春亦庄亦谐,着实妙不可言。

    在该恐惧畏缩时,他偏偏奋起反抗,毫不退缩。

    以为他当怨毒愤懑时,却又严肃正经,怪得离奇。

    可赞叹他英勇无畏,敢于短兵相接,他却不期然露出畏怯惶恐。

    全然符合他的预料,亦是全盘脱离了他的猜想。如此有趣,却只一命在,如是杀了,岂不惜哉

    公冶启眼底的猩红张狂逐渐压下,沉浮幽暗的清明再度浮出水面,一瞬间那种扭曲的偏执就蛰伏下来。

    莫惊春一顿,他并未起身,满室的压抑却散,莫名有种逃出生天的怪异。

    一只大手扶住莫惊春。

    他蓦然受惊,差点没挥开太子的手,却强行忍下。

    公冶启“夫子受惊了。”

    莫惊春被拉了起来,迷惑地看着太子,却从他的眼底再找不到方才那张狂外露的血腥暴虐。

    像是一下子从狂暴的凶兽披上人皮,重新变回正常的模样,太子解下自己的外衫,随手搭在莫惊春的肩上,正好有意无意盖住了他朝服的破损凌乱。

    “刘昊。”

    公冶启扬声叫人,莫惊春想躲开,被他强行拉住手腕。

    只能尴尬立在原地,面对着鱼贯而入的宫人。

    刘昊为首的宫人并没有对劝学殿的受损有任何表情,反而轻手轻脚地将摔倒的百宝阁,书架,破碎玉瓶等等收拾起来,又有人端来热水与手帕,奉上伤药。还有的捧来两套干净衣服,像是早就备下。

    莫惊春木然地站在原地。

    两人交缠的手腕遮盖在衣袖下看不分明,可亲近的站位却透着古怪。

    可无人敢朝着他们瞥上一眼,直到刘昊带人将殿内复原,又速速离开后,整一个鸦雀无声。

    直到此刻,太子方松开手,任由着莫惊春如同兔子般逃开。

    怨不得是兔尾。

    真像兔子。

    公冶启面无表情地想到。

    他将手背在身后,莫名有点怀念起兔尾的触感。

    那确实是无上的享受。

    他古怪磨牙,留在原地,“夫子先去偏殿换下衣裳,而后”他的视线在莫惊春身上打转了一圈,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咱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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