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坏人背后的靠山-第4/5页
进门两扇古木雕花洒金屏风,上面画的是游龙戏凤,院里铺着墁地方砖,门口摆个梨木八仙桌。桌上笔墨纸砚的花纹不尽相同却遥相呼应,显是珍贵难得的一套,麒麟玉镇纸威风凛凛、晶莹剔透,观之不菲。
廊壁上挂着无数文人骚客的杰作,其中一幅笔墨形意皆上,脱颖而出,斗方的大字写着“闲云野鹤”,仔细一看落款正是本朝的书法大家柳江城。
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这些东西摆到大门口的,炫耀意味颇浓,余鱼心生鄙夷——这顺州知府可真够哗世取名的。
才进了两进,院内错落的亭台楼阁,栩栩如生的假山,鱼莲戏水的菏塘便令人目不暇接,确是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比皇家园林都不遑多让。
余鱼看着那些贴金镶银的廊柱十分刺眼,皱眉小声道:“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啊!蚕烛,这名字起得真恰如其分,天虫火虫,都是害虫,肚子大的能吞天,所到之处燎得寸草不生!”
“又没燎到你身上。”
汪小溪好像并不关心这知府是否贪官,随手折了枝花儿插在余鱼头上。
余鱼抬手去摸:“做什么?”
女子回头看她头顶一笑,眼睛转而黏在汪小溪身上:“小姑娘是该多打扮打扮,虽则没你哥哥长得讨喜,可也不能自暴自弃啊!”
她怎么就比汪小溪差出那么多了?余鱼听了这话十分不忿,但又不敢反驳,怕惹恼了人家把她轰出去,只得腹诽——你也知道我还是小姑娘呢,小姑娘不用打扮就好看,谁像你涂脂抹粉的,脸上刮下的腻子能翻新一面墙。
汪小溪看她气鼓鼓的像只松鼠,不敢回嘴的模样十分有趣,手贱得想去戳她腮帮子,就听那女子说:“到了。”
二人忙停下斗嘴,往前头一瞧,嚯——整个后院灯火通明的彷如白昼,一张金丝楠木宴客桌上堆叠着无数珍馐佳酿,“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的盛景不过如此,推杯换盏间听得身边流水淙淙,乐伎指尖起落,钟琴叮咚,简直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宴还要热闹。
美食,美酒,美人,齐了。
那女子在离宴席十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余鱼跟汪小溪也随她站定,趁这工夫悄悄抬眼打量席上的诸位——主人位上坐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那位“残烛”了。
“残烛”精瘦精瘦的,和她想象中的脑满肠肥倒是相去甚远,一双吊梢眼精光闪闪,看着并不像昏庸之人,只是蜡黄的皮肤像是贴在骨肉上的,令人望之有些不舒服。
右客座上那位,应该就是极乐阁阁主,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多岁,一脸矍铄,满面红彤彤得过了头,活像喝了什么仙浆玉液补大发了。
至于为什么他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余鱼还认定他是阁主,只因左手边客座那位更为年轻,绝对不会超过四十,那人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贵气难言,虽然穿着便服,也能看出绝非池中之物。
况且本朝以左为尊,这位应当就是领路女子口中所说的“贵客”,看顺州知府跟他说话时那讨好的神情,这位贵客的官阶显然要高出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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