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幼儿园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上学前班，我被老师安排和发小晓芳同桌。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不幸，绝对是天大的不幸。我心里面八百一十万个不愿意的，简直感觉自己遭了天谴。

        当天老师安排完座位，下课后晓芳就不跟我客气了，立马拿起笔，在桌上分了一条“二八线”，眼睛瞪着我，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严肃的警告我说，“不允许超过这条线，超过这条线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继续在坐的凳子上也画上了一条。

        当时幼儿园的桌椅都是双人座的。我一个软柿子，没资格反抗，打也不够她打，骂也不敢骂人，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被上了“二八线”，有的同学就嘲笑说“活该”，有的就阴阳怪气的同情声“晓芳，你这样画的这么少，有点过分了啊，起码多给点别人啊”。

        从此我就坐椅子的十分之二，桌子也用十分之二，一旦超过被她发现了，我就会被一巴掌招呼过来或者直接被粗暴的推过去我这边。

        另一个村子的梅芳，长得比我还矮小，看着模样也是憨憨的，在当时也是被欺负的挺狠的。那些人都瞧不起她，总说她是捡来的。据说，她是她四十几岁的爸妈在哪里把她领养回来的，她爸妈并没有孩子。另外一个村的国强就特别瞧不起她，总是话里带刺的说她，我有时候能看到他们欺负梅芳，梅芳急了，就直接拿着雨伞，一边哭一边追着他们想打他们，偏生她怎么也打不着他们，就这样被戏耍着。

        我和梅芳在当时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就是都误入过男厕所解手。只是当时我没她被人欺负的厉害也就不怎么“有名”，我就只是发小欺负一下。她当时出来被那几个男生大肆宣扬说她进错了男厕所不要脸啊怎么怎么的，一堆好难听的话特别刺耳。我当时比梅芳早好些日子进错的男厕所，当时那些男生盯着我看的怪异眼神，我至今难忘。后来发生梅芳这种大肆宣扬的事，我也害怕了，心里面侥幸躲过了这一劫，上天保佑我没有流言蜚语，不然又要被人瞧不起了。只是我当时可能还是没搞懂男厕所和女厕所的区别，想着都是解手的地方，还区分什么男女的吗，家里用的尿桶也没有啊，但是想想，住在奶奶家里的我们五姐妹似乎全都是女的。

        这件事闹了一阵子也就平静下来了。然后轮到了我的同桌，我的发小晓芳陷入了不幸。

        我发小也不知道是缺纸练习字还是怎么的，把班里人的名字用签字笔写在去方便的卫生纸上去了，以前的卫生纸是红色的有点硬，擦在屁股上挺不带感的。然后这一行为被班上的人发现了，有些人就觉得变态是要写着大伙的名字给她擦屁股呢。于是，气不过带着班上一伙人走到她的座位要跟她讨个说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给你擦屁股呢？是吗？啊！”

        “你怎么这么贱，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

        有些骂人的脏话我就不说了，难听的很，有些人还动手推她。我坐在旁边都感觉气氛异常的紧张，何况晓芳。晓芳被说了几句后，忍不住哭出来了，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接趴在桌上一直哭一直哭，任别人怎么推她都不管不顾了，就只是哭，也不回话。后来陈老师来了，才把大伙给解散了。但是我至今没见过那个证物——写着大伙名字的纸，也不知道那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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