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冰河世纪-第4/6页
我在十年前来到了南极,那个时候这个观察站还叫艾德蒙观察站,叫什么我也忘了,总之如艾德蒙来得有名好记。
送我上北极星号破冰船的,一名参加了半岛战争的老兵(虽然那个时候他还算老,但他那个时候看来实在太苍老了,我总这样趣他)。
他我唯一的朋友。
毕竟我这种书呆子在那种充满冒险精神的淘金时代,实在找到第二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了。
在我来到南极十五年后,他因为战争带来的残疾和生活的窘迫,永远地离开了我,然后把我每年寄给他(他坚持借)的生活费在死前一分动地还给了我。
医生告诉我,他主动放弃治疗的,因为在战争后,他始终被痛苦折磨着,梦里都那血色,这很正常的现象,很多士兵都有。
但我知道这样简单的理由,我的朋友因为另一场战争死去的。
他唯一参加战争的理由,就为了终止战争。
他被教导,被欺骗,被舆论和政治利用正义和友善上战场,以为自己刺下的每一刀,出的每一枪,都为了救下多被战争所挟裹伤害的普通人。
但他又深深地意识到,他所杀死的人和他一样无辜,这让他痛苦堪,唯一能说服他继续下去的理由,就当时的口号——让这成为我们历的最后一场战争,让我们结束这混乱公平的世界。
他以为这就最后了,但战争源源断地被发动,他所希望看到的世界好像永远有到来的那一天。
直到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这场由他信赖的家主动发的残忍侵略战争彻底摧毁了他,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行的都非正义之事。
恶心的,污秽的,和他憎恨的一切事物一样最丑陋的事情。
他只一个政治家粉饰过后的刽子手,他无法允许自己这样活着,于他告诉了我,他撑下去了。
我知道如何回复他,我一向都只会读书,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勇敢的事情,就逃避一切来到了南极。
南极很多人站出来,在严寒里举行了这场战争发动的抗议(注3),我站在人群里,双手发抖地举着【no war】的展示牌,仰头即将来临的极夜,寒冷的雪几乎将我掩埋了。
我们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抗议,当然最终也有到什么作用。
我在翻阅他的遗书的时候,看到他我写道:【南极一定很好吧,虽然严寒,冷酷,永无天日,但那里一定有战争,那里净土,希望你要将我的缅怀,一个丑恶的战/争/犯的缅怀带到这片净土上去污染它。】
但其实并这样的,南极如他想象的一般冷,但并如他想象的一般纯净。
每个来到这片净土的人,都怀揣着想要拯救人类,缓解球危机的宏大理想。
我们小心翼翼地记载数据,在鲸的表皮上和企鹅的脚环上做标记,一年复一年地确定这生物随着年岁增长数目降到足原来的百分之五十,曾忧虑地目睹一千多英尺的冰川在一个小时内湮灭在海面上,像一个定播报的闹钟般在每一次会议上那在上的政治家扯着嗓子吼——气候恶劣,球变暖,人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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