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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格外的冷,沈青梅缩着身子。楚璟弄死她跟弄死那只兔子一样简单,他总以为她任他摆布,以为能做得密不透风,可惜无论多谨慎都有马脚。

        那是一个雨夜,沈青梅的哥哥们训练了好久终于回家了,沈青梅很高兴地要去迎接他们,撞见了那一幕。偷偷躲在角落,看着楚璟一遍又一遍地把兔子扔进水里,直到兔子咽气都不肯放过,扭断了兔子的脖子,沈青梅感到了窒息,害怕、恐惧涌上心头。沈青梅看着楚璟飞出将军府,那来去如风的轻功,恐怕她再练十年也赶不上。可他明明该和裴行远一样虽饱读诗书,却手无缚鸡之力。

        沈青梅不傻,楚璟在将军府却无一人通报,将军府恐怕早就插进了楚璟的人了,可那又如何,何止是楚璟的人,皇上的人不也在吗。将军府即便清楚又能如何,那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没有他们还有另外的人。他不信她,不信将军府,可将军府还是棵大树,所以他总是纵容她,明明是他嗜血残忍,她却给他找理由,他从幼年起就遭到皇上暗杀,心中有阴影,有些行为怪异也正常。皇宫明争暗斗,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史书上都记不完。

        他隐藏得没那么好,她常常看着他风光霁月的背影,清冷高洁的从来只有他的面容,眼中偶然的狠辣决绝才是他,只是沈青梅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般狠绝行事,毕竟无论如何他都很需要沈家稳定局面。到底是她天真了,猪油蒙了心,被楚璟耍得团团转也是活该,一颗真心居然给了畜生不如的人,沈青梅想自己也真是该被钉在沈家的耻辱柱上,叫后人看看她这个傻姑娘如何被楚璟戏耍。

        沈青梅看着楚璟紧紧拥着自己的尸体,好像抱着一个火炉一般,要将这具尸体融进自己的五脏六腑。可明明这具尸体冰冷无比。楚璟发着抖一遍遍念着沈青梅的名字,沈青梅只觉得绝望,幸好她已经死了,若是活着他便不会这般故作深请,他的这番作为,沈青梅只想笑。

        他冷漠偏执,她与他一起走了那么多路,到头来什么也不是。他对她是什么情感重要吗不重要,从来就不重要。他们之间早就泾渭分明,父亲、大哥、二哥的血早已将沈青梅淹没,地狱中的焰火熊熊燃烧,每时每刻灼烧她的心。她此生最大的错事便是因着他的皮囊喜欢上他,他们无法不相遇,但一生她也不该对他动心片刻。如今看他活在痛苦之中,沈青梅觉得挺好的,他拥着他的江山孤独至死已是他作为一个皇帝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第二日,楚璟发了高烧,一病不起,裴行远进宫见楚璟。

        “陛下,放过自己,也放过青梅吧。”

        “裴行远,朕只有阿梅了。”

        “阿璟,这是行远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自从青梅去了边关以后,我时常回忆起我们三个在上京的日子,青梅和上京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最讨厌规矩,最想要自由自在地活着。你知道的,青梅每次来皇宫都要抱怨半天,她不会想要留在皇宫的,阿璟,放青梅自由吧。”

        沈青梅看着裴行远,果然最了解她的还是他。

        楚璟看了裴行远良久,最后点头。沈青梅看着楚璟,他什么都不懂吧。利用着一切,却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情感,冷漠地看着她一点点馅进去,他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却也连她的尸体都利用,还真是可怜。总算,她终归要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不回来了。南柯一梦,她死了就明白了,而他呢,他不明白,不明白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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