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价玉枕
烈日当空,碧天如洗,空气中似乎正在慢慢剥离氧气,令人喘息不已,头晕目眩。一名长发青年站在一栋破旧的三门仓库前低头沉思,偶有微风拂过,露出一张刀削斧劈般的刚毅脸庞。
仓库左面隔着门的石灰墙上布满框格,上面写着“消除文盲,从我做起。”下面是从一,二,三开始的百字识字表,全是用红泥粒子拌水搅匀写成,鲜红夺目。右边墙上隔着门连着几个大字“生活要小康,生育要算账”。
他没来由的一阵厌烦,看到这几个字,长发青年迈步而上,从地上捡出一个泥块,在识字表后面比画许久,摇头苦笑后又退回到水泥坪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苦”字。抬眼看着满满水泥坪的稻谷,忙用右脚擦掉写了一个“穷”字,穷字最后一撇长长,食指用力把剩余的泥块全部紧紧的按在那里。
他忽又站起来,双脚齐用胡乱擦去,用手将稻谷清出一个空处,慢慢拼出一个“问”字,又接连撒出三个问号,叹息不已!
在仓库大门前拍了拍,并不见细华出来,看来他也去分山砍柴了,村里今天分山打柴,大家全都到前面山上去了。
长发青年正是李文东,他把稻谷抹平,绕过仓库侧方“向四个现代化进军”这些标语的笔画早已记入心中,这几个字还是他入伍之前写的。刚毅脸庞慢慢现出苦涩,90年代进入倒计时,我李文东又该何去何从?
前些日子的新世纪大火让他想了很多,终归还是太嫩了,低下的社会地位,浅薄的资本让他感到力有不逮。
长发青年李文东修长的身影在宽松的衣衫下略显单薄,尽管前路晦暗渺茫,依然昂首前行。
“知……周……”南方的蝉鸣,叫声单一而又抑扬顿挫,只有一个音节,两种发音,却听出了和弦之声,在耳后产生了“嗡嗡”的共鸣。
李文东从仓库后面穿过长长的田畈来到了苦槠山下,一眼望去,几头大水牛正在悠闲的甩尾进食。
“嗯!哼!”黑影一闪,一头小水牛撒着欢跑出来,用那硕大的牛头,蹭着李文东的胳膊,“哞哞”的叫着,它与小黑不同,似乎与自己更显亲昵,这头小水牛正是爷爷在父亲下葬不久买回来的,也许他忘记了丧子之痛,也许是买来寄托哀思。
八月下旬,天气依然炎热,李文东在苦槠山那头的水港里美美的洗完澡,找了个干净的树底下睡起觉来,望着头顶摇曳的树枝和浓密的苦槠叶,还有一串串即将成熟的苦槠子,他不禁想到也许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呢。
然而宁静安逸的午休时间不久就被打扰,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在部队养成的警觉性使他马上醒来。
“港里有好多鱼,有蚌壳,还有,有水鬼!呵呵,水鬼,嗯,呵呵,水鬼没有眼睛,他会拉脚,他好痛,呵呵……”
“等等,你,你说的什么玩意?你是水鬼?“
”不是不是,我有眼睛,他没有。”听声音是细华那个脑膜炎,难怪没见他,又不知骗了哪个神经病捞蚌壳,听声音倒是有点熟悉?
“有杀气!”细华当先跃出两步,一根细棍朝前指出,待看到李文东坐在那里,又呵呵笑起来:“哦,东哥,是东哥。”李文东没理这个二傻子,看到他后面的萝卜头有点诧异道:“萝卜头,你怎么到苦槠山来啦?找细华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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