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你可以不来 我不能不去



      那一天,瑾萱永远无法忘记。忘不了冲进雨里,跑回家的情景,大雨浇湿了身体,痛彻的是心。

      今晚温雯邀请她去探视天泽,瑾萱不知道该不该去。这么做,到底合适不合适。

      她的心思瑾萱是看得懂的,自己和天泽的关系,温雯不会看不出来。中午让瑾萱喊她嫂嫂,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不管怎么说,天泽都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受恩不报瑾萱做不到。

      能坐在舒爽的床上看书,是别人拿命换来的。

      分开五年了,相隔千山万水,音信全无。天泽已娶妻生子,自己仍孑然一身。

      世上有什么事,经得住时光的摩挲?再坚硬的磐石,也受不住流水的冲刷。

      天泽和自己都快接近三十岁了,结婚生子理所当然。没有理由怪他。

      只是,那场萤火虫的约定,你可以不来,我,不能不去。

      落地窗外,霓虹灯勾勒起高楼,夜幕已来临。瑾萱打开灯,书是看不下去了,倒了杯红酒端在手里。

      平时瑾萱不喝酒,中午的米酒让她想起了家乡,和古城的那些时光。

      “喂,瑾萱,我婆婆他们走了,你什么时候来啊?”温雯打开电话,压着嗓子,估计秦振鹏和邱海璐一出门,她就急着通知瑾萱了。

      “好的,我收拾一下就来。”瑾萱有些犹豫,想了一个下午,还是不能决断。

      能探视天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可他已结婚生子,再不能象以往那样亲密无间,人家毕竟有了家室。

      虽然温雯邀请得十分大方,瑾萱又怎么能够放下?二十年来相识,五年里梦萦魂牵,一下子要忘掉,摆在谁的身上都做不到。

      “罢了!一切都已过去,他们是我的哥哥嫂嫂!”瑾萱一仰脖,喝干杯里的酒。

      酒店到医院还是有些距离的。出了酒店,瑾萱拦住一辆计程车,往医院驶去。下了一天的雨,夜幕降临时停了。

      夜景如梦,纤细无尘,安静的街道,泛黄的灯火,轻轻走来,又姗姗远去。

      瑾萱打开计程车的窗,清风婆娑,抚触脸庞,如妈妈的手。

      霓虹灯的光,洒在瑾萱弯弯长长的眼睫毛上,时而清冷如秋,时而热烈似夏。

      也许这就是活着的过程吧,迈向成熟的路上,总有快乐和忧伤。

      曾几何时,面对风雨,我们无所畏惧,荆棘断崖一跃而过,站立青春之上,总有豪情万丈。

      岁月是最好的沉淀,放走你要放的,留下你要留的。要和不要,取决于你。

      “温雯。”瑾萱推开病房的门。

      “瑾萱,你来啦?快进来。”温雯掖了掖被单,朝瑾萱招手。

      天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正常,身上的管子已经拔除了,躺在那里,非常平静,只是静得可怕。

      “他怎么样啦?”瑾萱问。

      “老样子,钟医生还没回来,特地关照石医生来看过了。”温雯斜坐在天泽的病床上。

      “石医生怎么说的?”瑾萱把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床边看看天泽,温雯隔在那里,她也靠不了太近。

      “石医生说现在还检测不出来,能否醒来,目前无法预估,要我们和他多说说话,可能对他的恢复会有帮助。”

      植物人是因为大量脑细胞受损所致,至于过多久脑细胞才能恢复,是不确定的。轻者几天,重者数月,甚至数年。

      有些脑细胞在损伤时,就已完全坏死,没有恢复的可能,现在也没有仪器,可以检测出那些细胞是好是坏,或是死了,所以病人的情况,难以推估,只能从临床上的观察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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