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漠河(之二)-第3/4页





        猥亵这事他也不是100确定,但他基本确定了这个嫌犯是小众取向的事实。再加上他们村子里特别传统,平均一家三个儿子起步,他也就大概明白了这人弑母的理由。

        农村这个环境,重男轻女是有原因的,唯有儿子多才会不被欺负,否则就是人间惨剧。跟没文化的地痞流氓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的。长此以往,子孙后代、血脉传承,就是他们观念里最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取向是小众,那这人在农村就是异类,就是奇葩,就是别人口中的闲话,就是母亲眼里的奇耻大辱——

        这人不知道跟母亲吵了多少次架,最后酿成大错。

        在弑母之后,他的道德底线就变得很低很低了,其他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命如草芥。他所杀的人,都是本村的居民,以性格泼辣者居多,换句话说,就是爱嚼舌根,爱说闲话,爱跟别人唠家常的那一类人……

        看起来是无差别杀人,实则不然,这嫌犯大概是弑母又弑仇人,就是奔着这些人去的……

        除此之外,邱晓枫在翻看资料时,还注意到村东头有个小男孩。据村民所说,那小孩一见到嫌疑人就跑,甚至会绝望大哭……小孩又聋又哑,家里只有个老奶奶年岁已高,由于沟通不顺畅,邻居们到底也没弄明白这孩子到底在哭什么。

        那嫌犯杀了好些人,倒是没有对这小孩下手……

        邱晓枫猜测,这人对孩子猥亵成功后,多少有了点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虽然很可笑,这么个牲畜不如的东西竟也会有恻隐之心,但他确实没有杀其他无辜的人,也放过了这个孩子。

        善与恶之间有时候没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正义与邪念仅一步之遥,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之处——

        邱晓枫让杨飞特意提了提猥亵两个字,就看嫌犯认不认了。如果他认了,那杀人动机差不多也就坐实了,除此之外,案卷上还会多加一条猥亵的罪名。

        那嫌犯坐在凳子上,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你不知道我在村子里有多惨,被打,被骂,被欺负,被笑话,村里的女人白天黑夜聚在一起说别人的闲话,说的都是我的丑事……”

        邱晓枫说:“丑事?”

        “说我不是个正常人,不结婚,不生娃娃……”

        邱晓枫觉得可笑,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个人选择,到了他这里就成了不可言说的丑事,整个村子里的人也认为这是丑事,只把它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没有娃娃怎么能行,地痞流氓砸我家院子,占我家宅子。我家原本有个大院,里外总共四间屋子,后来全被那些地痞流氓抢占了,他们东划一块,西划一块,盖起了三层小楼。而我只能占着边角,住个铁皮屋,风一刮屋顶呜呜地响,我就连夜连夜地做噩梦……”

        邱晓枫在纸上画着,着重圈出了几个受害者的名字,看来他们被害,也跟占别人家的宅基地有关……

        他抬起头来,又说:“这就是你猥亵的理由吗?”

        杨飞原样转述给嫌疑犯之后,嫌疑犯又说:“你们根本不知道底层的人有多苦。我不就是喜欢男娃娃,不偷不抢不害人,他们凭什么这样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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