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莽撞人低首求筹画 连环计深心作笔谈-第6/8页





    剪断残言。却说那褚一官取了纸笔墨砚来。安老爷便研得墨浓蘸得笔饱手下一面写口里一面说道“九兄你大家要知那十三妹的根底须先知那十三妹的名姓。”因写了一行给大家看道“那姑娘并不叫作十三妹他的姓是这个字他的名字是这两个字他这‘十三妹’三字就从他名字上这字来的。”大家道“哦原来如此。”安老爷又写了一行指道“他的父亲是这个名字是这等官他家是这样一个家世。”邓九公道“如何?我说他那等的气度断不是个民间女子呢!这就无怪其然了。”褚大娘子道“这我又不明白了既这样说他怎的又是那样个打扮呢?”安老爷道“你大家有所不知。”因又写了几句给大家看道“是这样一个原故就如我家这个样子也尽有。”大家听了这才明白。

    安老爷又道“你大家道他这仇人是谁?真算是个天大地大希大满大无大不大的大脚色!”因又写了几个字指给众人看道“便是这个人!”邓九公道“啊哎!他怎的会惹着这位太岁去合他结起仇来!”安老爷道“他父亲合那人是个亲临上司属员怎生敢去合他结仇?就是为了这姑娘身上的事。”说着又写了两句指道“便是这等一个情节。无奈他父亲又是个明道理、尚气节的人不同那趋炎附势的世俗庸流。见他那上司平日如此如此更兼他那位贤郎又是如此如此任他那上司百般的牢笼这事他绝不吐口应许。那一个老羞成怒就假公济私把他参革拿问下监因此一口暗气而亡。那姑娘既痛他父亲的含冤更痛那冤由自己而起这便是他誓死报仇的根子。”

    邓九公听了轮起大巴掌来把桌子拍得山响说道“这事叫人怎生耐得!只恨我邓老九有了两岁年纪家里不放我走不然的时候我豁着这条老命走一荡到那里怎的三拳两脚也把那厮结果了。”安老爷道“不劳你老兄动这等大气!”因又写了一行指道“这人现在已是这等光景了。”

    邓九公道“是呀前些日子我也模模糊糊听见谁说过一句来着因是不干己事就不曾留心去问。这也是朝廷无私天公有眼。这等说起来这姑娘更不该去了。”褚大娘子笑道“谁到底说他该去来着?都不是你老人家甚么‘英雄’咧‘豪杰’咧又是甚么‘大丈夫烈烈轰轰作一场’咧闹出来的吗?”邓九公呵呵的笑道“我的不是!我就知道有这些弯子转子吗?”

    安老爷道“这话倒不可竟怪我们这位老哥哥。我若不来你大家从那里知道起?便是我虽知道若不知道底里方才也不敢说那等的满话。至于我此番来还不专在他救我的孩子的这桩事上。”因又写了几句道“我们两家还多着这样一层是如此如此。便是这姑娘我从他怀抱儿时候就见过算到如今恰恰的十七年不曾见着。自他父亲死后更是不通音问。这些年我随处留心逢人便问总不得个消息。直到我这孩子到了淮安说起路上的事来我越听越是他如今果然不错。你看我若早几日到没他母亲这桩事便难说话;再晚几日见不着他这个人就有话也无处可说。如今不早不晚恰恰的在今日我两相聚这岂是为你我报德凑的机缘?这直是上天鉴察他那片孝心从前叫他自己造那番分救你我两家的因今日叫你我两个结合救他一人的果分明是天理人情的一桩公案。‘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据此看去明日的事只怕竟有个八分成局哩!”褚一官道“岂但八分十成都可保。”安老爷说“这也难道明日只怕还得大大费番唇舌。我们如今私场演官场可就要串起这出戏来了。”

    说着那位姨奶奶送过茶来大家喝着茶。那姨奶奶便凑到褚大娘子耳边嘁喳了几句褚大娘子笑着皱皱眉道“咳不用哟!”邓九公道“你们鬼鬼祟祟又说些甚么?”褚大娘子笑着说“不用问了。”邓九公这几日是时刻惦着十三妹生怕他那边有个甚么岔儿追着要问。那姨奶奶忍不住自己说道“今儿个他二叔合大爷他爷儿俩不都住下吗我想着他俩都没个尿壶我把你老的那个刷出来了。你老要起夜有我的马桶呢你跟我一堆儿撒不好喂!姑奶奶可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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