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诀别-第2/3页





    “进帐说吧。”

    徐荣说完,就迈动脚步,往中军帐中走去,徐琨也跟了过来。

    一进到帐中,徐荣就开口说道:

    “大势已去,非你我区区人力所能扭转,你速速收拾行囊,入夜带一队部曲,潜行出营,回辽东去吧。”

    “大人!”

    这是徐琨第二次如此激动,他难以置信,昔日那个征战沙场、挥斥方遒的父亲,为何会变得如此消沉,他脸色激动,坚持己见地说道:

    “大人,纵然营中士卒士气低落,但只要我等依托地利,守住鸿门亭,新丰城中还有胡轸的兵马,长安城中也有吕布等人的兵马,与李傕、郭汜等人,依旧有一战之力,战局怎么可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徐荣摇摇头,有些自嘲地说道:

    “胡轸其人,胸中有多少用兵韬略,我自不必说,你也知晓,眼观李、郭等人兵马势大,他不献城投降,已是万幸,至于吕布等并州人,此刻只怕正在长安城中,盼着我等与李傕、郭汜两虎相斗,弱死强伤,又如何能够仰仗得上。我等于此处,犹如孤军,进退不得。”

    “可是——”

    徐琨急忙想要辩说,但话到嘴边,他却像如鲠在喉,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家父亲的性格,徐荣这已经是心存死志,在诸事不顺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城中家眷,硬着头皮受命领兵,拼死抵挡李傕、郭汜等人的大军。

    至于一旦战败,投降李傕、郭汜等人,作为反攻长安的向导,不消说,徐荣也是不可能接受的,且不说以往自家与李、郭等人之间的龌龊,单单就徐荣的脾性,他就绝不能忍受,为求一生,而屈膝在李、郭等人面前。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避不能避,逃不能逃。

    徐琨原本心中还存在一点求胜保退的想法,期望能够在父亲的麾下,重演往昔以少胜多、大破敌军的大捷,最不济也保全父子性命,保存兵力退守,可是徐荣今日的这一番话,显然也浇灭了徐琨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今日之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徐琨心灰意冷之下,喃喃自语,像是在逼问自己,也像是在向徐荣发问。

    徐荣没有回答他,董卓身死,朝堂的剧变,李傕、郭汜等人的起兵,自己受命抵挡敌军,这些事情,说到底,都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他们就如同卷入到漩涡中的小舟一样,虽然对惊涛骇浪警惕、恐惧,但却深陷其中、无能为力,只能够随波逐流,跟着浪头起起伏伏。

    徐荣无惧马革裹尸,他还想趁着军中士气还未彻底消散之时,与李傕、郭汜等人的大军决一死战。

    但在决战之前,他要想办法,劝走徐琨。

    而劝走徐琨,熄灭他心中的期望,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此战过后,城中的家人,都可逃得牢狱之祸。辽东太守公孙度,乃是我之故交,我当年举荐他为辽东太守,有这份恩情在,加上如今天下大乱,辽东想要偏安一隅,正是用人之际,你接应家人,赴辽东,当可再安身立业,我毋忧也。”

    徐荣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安排着后事,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徐琨站在他身边,脸色涨红,双拳紧握,胸口不断起伏,却无能为力,只能够强忍着胸中的悲恸愤慨,低着头听着徐荣的话。

    “还有,你要切记两件事情。”

    徐荣的声音突然拔高起来,他伸手紧紧捉住徐琨的肩膀。

    “一桩是不要想着复仇,另一桩,则是返回辽东,莫要去投河东的阎艳!”

    战局不利,危如累卵,徐荣身陷局中,苦思之下,无退敌之策,已是心乱如麻,在强稳心神,向徐琨交代完后事之后,他骤然又想到了这两桩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再郑重出言,向徐琨告诫。

    知子莫若父,徐琨虽是过继而来,但徐荣一直将他视为己出。他很清楚徐琨的性格,知道他的长处,也知道他的缺陷,所以最怕的,也就是这两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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