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青空悲风-第2/3页





        吕福故去,原本该儿子归家送葬,奈何如今消息都难通,仓促之间,又去哪里寻人。纵寻得到,军中是否能准许离开,山高路远,又归不归得,都是未知。想将棺木暂厝庙中,待儿子归来再下葬,又担心这兵荒马乱,不知明日何等光景,还是入土为安最为妥当。吕福娘子正左右为难之际,卢子岳也不多言,“噗通”一声,跪在吕福娘子脚前,说自己愿拜她做干娘,只要吕福娘子答应,自己便是吕福的义子,自可以义子身份为吕福送葬。

        吕福娘子听罢,更咽难禁,最后含泪点点头,表示允可。卢子岳便磕下头去,喊一声“娘”,随即又在吕福棺木前磕下头,唤了一声“爹”。吕福娘子、儿媳与前来吊唁的几个人见此情此景,莫不潸然落泪。

        送葬之日,天色出奇得好,长天一碧,虽处寒冬,阳光辐照之下,风中却仿佛有了一丝丝春日的暖意。卢子岳身着麻衣,手挽长绳,绳子拴在在载运棺木的牛车之上,听着身后横笛声裂,却备感凄冷。

        来送葬只有寥寥数人,除却吕福娘子与儿媳、长孙,几个亲属,便是金吾卫内吕福的几个至交兄弟。出门摔破瓦盆之时,卢子岳尚未见到妙仪,待灵车出了吕福家巷口,才看到她在路边盈盈拜下,随后跟在送葬行列之后,与送葬诸人一并,跟随灵车,伴着横笛,唱起挽歌。

        挽歌之声在青空下缭绕,若长安城叠叠屋顶之上吹过的一阵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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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完毕,亲朋散去,妙仪对卢子岳说,让他先送吕家人回去,晚间去宣慈寺叙话。言罢,飘然而去。

        帮着吕家打理了些善后事宜,卢子岳称要回邸店歇息,吕家婆媳二人千恩万谢,请他明日再过来,他如今既是吕家的干儿,吕家就是他家,用饭不可再去邸店、酒楼。长安米贵,终日在外面吃,非长久之计,家中饭食虽粗粝,总不会像外面那么破费,就在这里随便吃一口好了。

        这两天,还要托邻居在附近给卢子岳赁间小屋住,虽简陋,总比邸店方便干净,这也是吕福当初想做的。卢子岳原下定决心要离开长安,但听说大伯是被人害死后,便决定,要抓住谋害大伯的凶手,为他报仇,离开长安的事就要放缓。因此,对婶子的建议,他便先应承下来,之后告辞离开吕家,直奔宣慈寺而去。

        刚过申时,卢子岳就到了宣慈寺门前,门前买枣糕的队列依旧很长。他径直向寺门走去,尚未到门口,先看到非往仍是上次那副装扮,站在庙门前,斜倚着寺门朱红的柱子上,懒洋洋的,抬头望天,似在晒太阳。

        卢子岳走到他身边,正欲开言,非往却转过身,轻轻说了句:“随我来。”自顾自向前走去。

        卢子岳随着非往东转西拐,又来到那晚他夜闯宣慈寺时,曾待过的屋子前。那日天黑,又是一番激斗,并没看清路径方位,这时卢子岳一路留意,发现这间屋子深处一个凹字型的小院里,院落由北、西、东三间屋子围成,前方敞开,并没有围墙。这里所处已是乐游原的半山腰,院子背后就是宣慈寺后院墙。要到这里,需从宣慈寺的东路一路上攀。站在院门前回望,大雄宝殿的屋顶就在眼下,那是寺内最为宏大的建筑,可以看见殿前袅袅香烟随风飘拂,却望不到殿前的情景。此地极为幽僻,不但香客游人不会造访,除了引路的非往,就连一个僧人也未曾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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