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脱身之计



        刘四领着妙仪走到柳嫣所居楼下,贴着楼有一条长廊,直通二楼,两人还未拾级而上,已听到楼上铮铮瑽瑽的琵琶声,简短清越的几个旋律,流转反复,回荡梁间,似乎柳嫣正在修习琴艺。

        刘四引着妙仪上到二楼廊下,轻叩房门。侍奉柳嫣的丫鬟轻云开了房门,见是妙仪,执手笑道:“姐姐刚还念叨你,这会子就来了,快进来。”

        妙仪走进屋内,刘四满面堆笑也要进来,轻云伸手拦住:“你进来干吗?”。

        刘四说:“我来给柳嫣妹子问个安,快到除夕了,也该添置些东西了,看她有没有什么差遣。”

        轻云撇嘴说:“姑娘要找你,自会叫你的,你先下去吧。”说着便欲掩门。

        刘四伸手挡住:“我有件事要和姑娘讲呢。”一边说着,一只脚已脱了鞋,先踏入门内。

        轻云用力向外推刘四:“你这人,死皮赖脸的,哪有什么正经事,定是又没钱了。”

        刘四一边向屋内挤,一边说:“我有件有意思的事要和姑娘讲呢,你也一起听的。”说着,双脚全挤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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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子岳被鞭抽棍打,拷问他金钱镖的来路,他咬定牙关,坚称是自己捡的。不良帅张广回来,见问不出什么,下令把他扔回深窟。告诉他,给他一天时间好好想,今天是略施小惩,明天就没这么客气了,他还是早日招供为好,免得白白受罪。

        两个狱卒又把他坠入深窟,这次卢子岳既不准备反抗,也无力反抗了。虽说修习武功多年,这点外伤不至于有大碍,但到底皮开肉绽,疼痛不已。

        躺在黑暗之中,卢子岳想,若明日再打,自己枉然不供,也不是个办法,该想个什么说辞,既能暂时过关,又不至牵累妙仪。可翻来覆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以不良人如临大敌的态度,妙仪给他的这件东西,背后一定牵扯极多。他将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看,伯父遇袭,非往与妙仪显然知道此事底细,妙仪给自己的金钱镖,官府人显然认定是一件重要证物,似乎和什么车骑大将军家发生的案子有极大关联,而那又是一件什么案子呢?杀人还是偷盗?这案子又和妙仪又何关系?自己若照实说,供出妙仪和非往,对他们又造成什么后果?他曾立誓不说出他们和大伯遇袭时有关,但说出这金钱镖的来龙去脉,算不算违誓呢?妙仪、非往和虬髯人,他们究竟做了什么?若说他们是凶徒恶盗,见他们行事态度光明磊落;若说是行侠仗义之士,又觉其处事诡秘邪门,一时千头万绪,纷纷难解。

        在窟内黑暗中苦思良久,卢子岳只觉无计可施。以今日情景,随便编什么理由,只怕也无法脱身。若不供出妙仪等人,只有自己受罪,岂非无妄之灾。但卢子岳家中行伍出身,家风正直,幼承庭训,莫不是教他做人义字为先,纵斧钺加身,不可背誓爽约。他在山中学武时的师父,名为勿甚,虽为道士,却没有方外人冲虚恬淡之致,倒有几分豪客的任侠纵情。卢子岳觉得师父当年必定曾在江湖上叱咤,因他平日经常对徒弟们讲得净是一些江湖事,那恩仇快意之事、雄迈仗义之人,在师父的叙述中,栩栩若生,使众徒弟神往。卢子岳日月勤勉,修习武功,只盼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别人口中声威著于四海的侠客,扶危济困、为国分忧。如今,叛军作乱,卢子岳觉得正是自己一身功夫得以施展,建功立业之时,这才来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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