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母亲的信



  你好,这封信的读者。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先生?女士?

  亦或是,我的女儿。

  在尚未提笔之前,这封信本仅专属于我的女儿,可我转念一想,为了确保我的意志能够传达,我姑且还是假设有多个读者吧。

  亲爱的读者,当你在读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在战场上取得了最后的荣誉,成为了我梦寐以求的英魂。

  哈哈哈,早就想写上面这句话了,酷极了不是吗?

  或者,我也许也会因幸运女神的眷顾,平安地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度过余生。

  不过无论我的处境如何,我和你都是早已无法再次相见的。

  这便是我的意志呀——作为一个母亲。

  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一定认识我的女儿,我也将以此为叙述前提。

  那么就先来说说我的家庭吧,毕竟在这封信被拆开时,想必连我的女儿都已经记不清她小时候的事了吧。

  我、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曾经有过一段很普通又很美满的生活,而这种和睦的家庭氛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甚至在我的丈夫光荣牺牲后,也久久萦绕在我们的周围,不曾散去。

  我的丈夫是一个坚毅的人,我的女儿也一定继承了他的全部优良品质,除了死板的性格。

  我的女儿超可爱的哦!可爱程度一定仅次于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啊!

  我的丈夫在牺牲后,在我的女儿眼中,我似乎消沉了很久,可实际上,我只是在目睹了爱人的死亡后,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之前我就意识到的问题。

  我和我的丈夫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

  而怎样的战斗理由才算得上是正统?

  这些问题在我的丈夫在世时,拥有一个统一而且不容置疑的答案,我也不断地向女儿传达过这份答案。

  可是现在,我却对这份答案产生了疑问,原因是我并未感到过多的自豪,反而只觉得莫大的悲哀在笼罩着我。

  大概是由于我实在算不上一个正经的战士吧,居然会仅因为自身的不幸就去怀疑答案的正确与否。

  这种行为真是差劲啊!但我不反对。

  亲爱的读者,在我的故乡——帝国西南部的一个小城镇里,曾流传过一个故事:

  在森林的深处,有一片很广阔的草地,草地上生活着很多只羊,在草地的中央,有一个湖,湖里生存的都是以水草为生的鱼。

  羊貌似很尊重鱼儿们,为了不打扰它们的生活,每次都在远离湖的地方吃草。

  湖很细长但并不宽敞,故岸上的草可以很轻松地挡住所有可以照在湖上的阳光,从而抑制水草的生长。

  所以鱼儿们便去请求羊把湖周围的草全部吃掉,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那里的羊并不只吃草,而是以肉食为主,它们早已对鱼儿们垂涎三尺,便假装同意了鱼儿们的请求,想要以此为接近湖边的借口,趁鱼儿放松警惕后将其捕食。

  湖虽然狭窄,可湖的中心深不见底,足以淹没羊,羊担心鱼儿们会因为看见同伴丧命而从此躲在湖中心不出来,所以和鱼儿们约好了一个条件——在它们吃草的时候,每次只许让七条鱼靠近岸边,其余的鱼都躲到石头下,不许偷看。

  鱼儿们同意了,于是第一天,七只羊来到湖边,对应它们的是七条在岸边的鱼。

  在确定其余的鱼都没有在监视它们后,羊开始吃草,一边吃一边等那七条鱼全部放松警惕。

  终于,七条鱼都看起来都完全放下警惕了,甚至有一两条还惬意地躺在石头上。

  羊准备动手了,它们的眼睛从两侧鼓起来,抬起前蹄,露出藏在蹄中的尖爪,利用后肢向前一弹,发出“呱呱”的叫声,向鱼儿们扑去。

  谁知鱼儿们也早有准备,只见那七只鱼腾空而起,一跃至太阳之上,化作七只鹤,从空中俯冲而下,它们锋利的尖喙精准地刺向羊拱起的脖子,雪白的血从羊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很快湖边所有的羊都毙命了。

  然而化作鹤的鱼儿们并不满足,它们将尖嘴变宽、拉长,然后使劲张开,将羊的尸体全部囫囵吞下去。

  羊临死前才知道,鱼儿们并不是完全只能吃水草的猎物,而是捕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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