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得消息三郎急回乡-第2/3页





        一个汉子拉着个女儿,看去约有六七岁,在她头上插个草标,给钱就卖。那个女孩儿瘦瘦的,头上的头发焦黄枯乱,大睁着双眼,怯怯地看人。此时正有个买主,过来要问。女孩儿看见了害怕,要往爹爹身后躲。汉子拉她出来道:“莫挨着我,随他去吧,爹爹养不活你了。”

        旁边又像死了人,围了一拨人在看。原来死的是个年轻的妇人,像是远处逃难来的。团头引了人过来,要将尸首拉去烧化。旁边剩下他两个儿子,小哥儿两个哭成个花脸,立在他娘才刚的位置上,叫喊妈妈,尖声哭嚎,死命拖住不叫拉走。

        众人拽着一个劝:“你是哥哥,怎地不知带好头?快莫哭了。”三郎见了心内不安,只恨自己一无所有,不能帮上甚么忙。

        街上正有一溜乞丐,伸出手来管人讨钱。三郎便就立住脚儿,将怀里炊饼都将出来与人分。数内一个小孩子,伸着手儿才待接时,早见有人捞了去,闪得三郎睁眼看。到手的食吃抢走了,小孩子见了心里冤,立在一旁咧嘴哭。夺的那人将炊饼塞了满一口,一面叫道:“小孩子家吃炊饼,舌头长疔,便宜我罢!”

        三郎听这声音甚熟,抬头看时,却像是他的姐夫在那里。只是这人衣衫褴褛,头脸污秽,不大敢认。此时那人已认出三郎,口内亦叫:“兀的不是小呆三么!你怎生却在这里?”眼前这厮真就是田乐。

        原来这田乐果在平遥。这厮当日分了财物,连夜逃了。田乐平素在家时,老婆总是缠着他,碍事不说,口里不停地数落。因她聒噪,田乐赌钱手气不顺,连连晦气。今番不容易发了财,出来本待过些快活日子,怎奈这厮穷汉乍富,狎妓赌钱胡做一通,如今过了几个月,早已将钱财消乏了,哪里还剩下半文钱。西河县又不敢回,如今已是乞讨度日了。

        田乐已经饿了三日,不容易见着一个熟识的,怎肯撒手。三郎是憨,他不信能憨到将炊饼全分尽了,一个不藏。急将手去身上摸时,果然从腰里搜出钱来,攥了便走。三郎只在后面叫:“快住了手罢!那个是别人的汤药钱,动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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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田乐哪里管顾,只管将它抓在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日回去,外面便有人来寻三郎。三郎只道又是他姐夫,出来看时却见是一个旁人,生得面色黝黑,面圆阔腮,却不认得。那人看见他便道:“你可是关西村黄大郎的外甥么。前日我去西河寻你,都道你来了平遥。我是你阿舅的相识,只因你家出了事情,央我寻你,快些回去。”

        告诉已毕,那人因有别事要干,遂先走了。三郎先去告了假,将手上事情交代明白了,自打拴了包裹,急望回赶。那人只说家人不好,不知是谁。外婆待他虽不好,却是母亲的亲娘,若是她不好了时,舅舅那头亦不免难过。若舅母时,三娘尚小,又是女孩儿,如何禁得住。三郎胡乱寻思一路,心里上上下下得不安。

        当日赶了百十里路,已近村口。去时春季,此时已是深秋的时节,这风一阵冷似一阵,吹得叶儿四处乱飞,眼见得到了村头的小路。

        那一年三郎出门去帮工,在村头正好遇着姐姐,远远地唤他,三郎便急忙跑过去。这时阿姐便笑了,伸手捋一捋头发,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儿,两个回家。念起阿姐,三郎忽觉心头一空,不知为甚。路旁边不知谁家添了新坟,孤零零立在那里。村口站着几个闲人,数内有跟薛彪的伴当,不能见三郎探寻的眼,急忙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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