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谑笑脸子(4)-第2/2页





        舒红袖担心演砸了,却听见台下人声鼎沸,叫好如潮。

        “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入神?”舒红袖他思忖着,眼珠子不由自主的转动的恰到好处,引得掌声阵阵。

        一曲终了,舒红袖如酣醉初醒,身子能听自己个儿摆布了,却是四肢酥麻,识海混沌,差点没跌倒在答谢戏迷们的弯腰之中。他眨着眼睛看着台下沸腾的观众,恍惚间,知道自己终于成了角儿。

        舒红袖刚一回到了后台,就有一副官模样、腰上别着手枪的军人早就候在那里,礼貌地摆臂要引这位新晋名角儿往阁台去坐坐。舒红袖明白了来者的意图后,心下犯了嘀咕:做戏子这行当的,特不愿意跟这些丘八打交道,不付钱也就罢了,还常常胡乱打砸桌椅,甚至危及戏子本身。但今天的演出甚是精彩,眼前这副官亦彬彬有礼,想来那老总也该不会是什么凶恶蛮横之人。想到这儿,舒红袖向那副官拱了拱手,请他前面引路。

        俩人拾木阶而上,副官在前,皮靴噔噔做响;舒红袖随后,绸面鞋寂如猫行。还没见着正主的面,舒红袖就听见了“龟儿子、龟儿子”的叫骂声,伴着几声哈哈大笑。说也奇怪,舒红袖听到这几声笑骂,突然觉得自己周身舒畅,脑子也清醒了,像是感冒的人夜间突然醒来,发现病突然好了的那种轻松。他心下正诧异间,就到了一围坐三人的八仙桌前。那副官随即脚跟一碰敬了个礼:“报告范司令,芙蓉班舒红袖带到。”

        舒红袖见介绍到了自己,便向前走了一步,长揖到地,熟练的向各位长官客套起早背熟的场面话来。那居中的范司令正是刚才的笑骂之人,一身坨子肉,红润满月脸,目光如炬却不逼人,嘴角上扬,活脱脱一尊弥勒佛。

        范司令挽了下袖口,放下筷子,连胜招呼着““来来来””,让舒红袖在空缺的桌边坐下。另外两个人却面露不悦,显然不愿意跟一个身份底下的戏子同桌而饮,俩人操着一口南京话朝着范司令表示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