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向南的水,终是回不去了-第2/3页



“腾叔!”秦陌兰倒飞而出,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随即便要朝胥腾奔去。

就在胥腾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看着想要奔回来的秦陌兰,左手掌心中凝聚出一团灵光,正欲朝秦陌兰拍出之际,便见到一抹寒芒从他的肩侧闪过。

“陌兰!”胥腾全身一震,瞪大着双眼,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前方奔去。

而那道寒光所向之处,秦陌兰却已是反应不过来了。她看着迎面而来的寒光,眼中却是毫无惧意,提剑贴负在胸前,瞬间便凝聚出一道透明的光壁。

“砰!”只听见一声闷响,秦陌兰倒飞而出,一条血线划过雨空。只见她应声落地,重重地摔在远处,深深地陷在一堆枯叶之中。

而就在这时,跑到一半的胥腾突然停下了脚步,停驻在了原地,眼看着秦陌兰摔落的地方,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他眯着眼睛,细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突然开口冲着秦陌兰大声喊道:“郡主!你若再不走,便走不了了!侯爷还在等着你去救他呢!”

秦陌兰一把扫开身上的湿叶,红着眼睛看向胥腾,终究是不再犹豫。她冲着远处那个长相坚毅的灰袍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拾起陷在枯叶堆里的长剑,不舍地望了一眼,终于是转身朝东边继续跑去。

胥腾单手撑着陌刀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秦陌兰离去的灰色背影,心中突然一空,紧紧绷着的脸庞也不禁一松。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已是浮云一般的往事。

那时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官员府邸中门房的孩子,卑贱低微的他在那些公子小姐眼里就是一只肮脏的蝼蚁,而就在某一天,他与秦九江相遇了。那时的秦九江贵为侯府嫡子,在帝都的上层中可以算得上是无数金银财宝中的一颗明珠。

那是一个深夜,他悄悄溜出家门,想要去孟坛看一看白天灵修论道时留下的痕迹,而就在孟坛不远处一座高塔的院落内,他与秦九江相遇了。

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可却一见如故,想谈甚欢。那时的秦九江修炼略有所成,在同辈之中已是佼佼者的存在;而他却从未吸纳过一丝灵气,与秦九江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但他在修炼之道上的领悟,却是远远高于同龄之辈,就连当时的秦九江都为其言所动。

而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却是在刑部,他触了律法,被判受刑入狱,甚至还连累了他的父亲丢了饭碗,而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秦九江出现了,带着侯府的侍卫硬生生地闯进了刑部的牢狱,将他提了出来。

自那之后,他便留在了秦九江的身边,随着秦九江一同修炼。而他在那片黑暗中见到秦九江的那一刻,便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他坚守了大半辈子的决定。

深院初遇知如故,一别已是狱中人。

幽牢再见,其恩深重,知命亦知遇。

回首一望,只记往事已成空,愚人尚在一梦中。

良久之后,秦陌兰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在雨雾中,而她的气息也已经被漫天的雨水洗刷得一干二净。胥腾如雕塑般站了很久,而那两名冥河的黑袍人也静静地站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们不是来抓郡主的?”不多时,胥腾突然开口,然后缓缓转身看向那两名黑袍人,眼中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

“我们是来杀你的。”一名黑袍人淡淡地回道,手上已在不知何时握上了一把短刀。

“你们这么做用意何在?”胥腾盯着他手中那把薄如蝉翼的短刀,心中已经暗暗知晓今日必定是凶多吉少。

“奉命行事罢了。”另一名黑袍人冷冷地回道。

“侯爷怎么样了?”胥腾低着头,目光淡然无光,用手掌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立在泥里的陌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邺侯爷此刻应当已经被囚于院中,而且在他踏入云尘城之前,侯爷必然是性命无忧。”

“他?是谁?”胥腾目光一凝,冷冷地看向前方。他的目光凌厉之极,仿佛在灰蒙蒙的雨幕撕开一条裂缝,骇人的杀意如尖刀穿过这条裂缝,直指前方。

“你无需知晓。”其中一名黑袍人冷笑一声。

“总管大人问完了吗?”另一名黑袍人似乎是不耐烦了,身体微微前倾,朝前轻轻地踏了一步,刀上的寒气抵御着扑面而来的刀意,竟在风雨中形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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