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该-第2/5页

        “我年轻的时候，哪有你这种条件噢，生完小军第三天就下地去干活了，不像你这么娇气。”

        最让陈郁文痛心的，是02年春节一家人回县城过年，牛素珍带着小女儿灵灵出门去逛街，把灵灵给弄丢了！

        巴掌大一个小县城，只有两条大街，牛素珍带着孩子进了街边麻将馆，坐下和她那些小姐妹打两圈麻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灵灵了。

        牛素珍在两条大街上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终于灰溜溜回家去，叫大家一起出来找。

        当时陈郁文正在灶台上做两家人的年夜饭，累得毛线衫里全是汗，一听婆婆竟然弄丢了灵灵，手里锅铲没拿稳，当场就晕了过去。

        但她没晕几分钟就爬了起来，她要去找女儿。

        陈郁文像发疯一样找了五年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劝她“算了”，那时候还没有天网，小县城里更是没有摄像头。

        过年本来街上人就少，还不到三岁的孩子，街边停一辆面包车，孩子抱上车立马就开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哪里找得到？

        陈郁文不听劝，从前连车站都摸不到在哪里的人，那五年时间里独自一人坐着客车火车，跑遍了周围几个省和市。

        每收到一点消息，哪怕知道多半是失望而归，她都要不顾一切地赶过去，灵灵每在外漂泊一天，她的心口上就多一道伤疤。

        看到她这疯劲，连王志军都不怎么说她，任她去找。

        找了五年时间，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放学回家的瑛瑛把走丢的妹妹牵回家了。

        “买”了灵灵的那户人家，渐渐发觉灵灵有严重的听觉障碍，以前年纪小没注意，等到要上小学了才发现。

        正巧那户人家的老婆终于怀了孩子，一查是个男孩，而耳朵做手术要好几万块钱，索性把灵灵丢回来。

        陈郁文这几年过得像具行尸走肉，至此才算真的活了过来。

        虽然灵灵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不仅医药费翻倍，手术效果可能还要大打折扣，但陈郁文还是坚持要做手术。

        那两年纺织厂里效益不好，工资只发得出一半来，陈郁文也不跟王志军开口自讨没趣，厚着脸皮去找爸爸借钱。

        陈父虽然跟陈郁文她妈早就离了婚，但到底心疼大女儿这些年不好过，痛快掏了一半养老金出来。

        拿着钱回到家，还没打开门，就听到牛素珍在里面跟王志军商量：

        “你们厂里面效益又不好，那点医药费投进去，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浪费了嘛。”

        “你还不如在城里面买两套房子，给你侄儿留一套，两个姑娘还是靠不住，以后要靠他给你养老的嘛。”

        “要我说，干脆把灵灵送给胡家去算了，胡家想要个女儿得很。都跟我说好了，还给我们两千块钱，妈一分不要，全部都给你。你自己养两个女儿，还不是给人家养的，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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