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我一赌



  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海里,迟不书原以为会一直沉下去,直至完全失去意识。

  但她的意识似乎先是进入了虚无境界,然后便是一片明朗,似乎可以游离四周,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

  这样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身心极度疲惫的时候,却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

  她的意识看到了青州城内,恶战并未停止。

  左丘文翰带领的澜沧派弟子,吸引了绝大部分的兵力前往峡谷。

  天覃峡内是奕小楼,奕小楼是幻灭海举足轻重的人物,有问题魔道众必然是先保着他。有这些援助奕小楼和焱姬完全可以脱身,所以鬼哭无名选择了一个人拖住我方的两名小将。

  当然,鬼哭无名并不能料到这阵过堂风,彻底扭转了战局。

  而这个二对一的机会,现在留给了伯炀和姬羽。

  鬼哭无名修习的是阴邪咒术,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高控制且爆发强,但读条时间长,唯有迅猛刚正之气可破。

  伯炀虽是杏林弟子,但他的武学几乎都来自前朝墨阳军的后人传授,枪法刚劲强力,丝毫不见半分阴柔婉约。那股医者仁心的气质,在他出枪那一刻,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姬羽虽然受伤方愈,但上阳剑宗的佼佼者,修习的亦是凌厉的纯阳剑意。

  这两个人虽然修为并不算顶尖,但由于武学克制,加上两个都是身法近战,虽然无法击杀鬼哭无名,想拖住他却是不难。

  鬼哭无名是一名散发的红衣墨客,虽有俊秀容颜,却面露痴狂之态,诡异而可怖。

  “我要用你们祭我的笔……”

  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已经杀至尽兴处,手中那支笔不断挥舞作法,鲜红的墨迹在空中绽开,艳若红梅,却杀意凛然。

  姬羽、伯炀两人虽然灵巧,却也无法完美抵挡。

  “生死判说……它想要你们的血……墨染寒梅!”

  巨大的阴邪阵法逼命而来,威压之下,伯炀躲闪不及,手臂顿时见红!

  伯炀额上已经泌出汗珠,那个手臂上的伤口在阵法的作用下,血流不止,他想用内力封住伤口鲜血流动,却是徒劳无功。

  而那只名为生死判的笔,是以血为墨,血越多,鬼哭无名使用出来的术法就越鲜红明艳,威力就越强。

  迟不书意识世界中看到伯炀渐渐不支,心弦紧绷。

  倒不是出于私情而担忧,主要是伯炀也是最重要对抗业无烬的人之一,如果他死了,很可能最后谁也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再看姬羽,负伤之身却翩若游龙,虽然进攻性差但躲避游刃有余。

  迟不书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伯炀这个菜比,不知道拖延才是主要任务吗?打这么莽做什么?!”

  这个伤口一旦形成,就给了鬼哭无名战胜他们的突破口。

  眼看着鬼哭无名越来越强,伯炀越来越吃力,她心中焦灼万分。

  “你在担忧吗?”

  迟不书忽地听到这一声,声音熟悉得让她忍不住浑身一僵。她回头想寻找声音的主人——

  但紧接着,她的意识再度沉入无边黑海。

  而当那回身一步踏出时,她才发现四周变成了另一番异景。

  此处草木枯萎,万物凋零得只剩灰白的色调,入目之处不见一线生机。

  然而有一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摆案煮茗端坐其中,他一身蓝衣,羽扇纶巾一如初见。

  此刻他正低眉垂目摆弄着茶具,虽有发问,却并不抬眼看迟不书。

  “你甘心就这样死在天覃峡吗?”

  迟不书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嗤笑道:“丧尽天良的大魔头,也会做这等附庸风雅之事?”

  “我现在不是蔺星河吗?”

  业无烬化身蔺星河,倒真有几分云游散仙的儒雅俊秀之气。若迟不书不了解其中真相,她或许都难以想象得到蔺星河就是业无烬。

  迟不书道:“换了一百张相貌,你的本质也没变。”

  “你们很恨业无烬?”

  “业无烬罪孽深重,残害九州百姓,恨是该然。”

  而蔺星河却道:“青州一战,燕逐舟为了获得胜利,让包括你在内的数百正道人士陪葬,在你们眼里,这样的算计不算是残害同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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