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叹-第2/4页



    杨澄说出来的时候,杨劭正在教她习字。

    “娘亲说,我很快就要有个弟弟了,是真的么?”长乐公主长相肖母,眉眼间的神情却像极了她父亲。

    她的眸色冷淡,静静看着这个从小待她如珠如宝的父皇,尴尬地僵住手中纸笔,像是逼问,又像是嘲弄:“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异母的兄弟…”

    “澄儿,怎么和你父皇说话?”予芙坐在一旁,看见杨劭手中悬着的笔在抖。

    “澄儿,但凡你有个同胞兄弟,又或者你是个男孩儿……”

    “江山社稷,香火鼎盛。”

    少女冷笑,她自小被纵坏了,即便时至今日,很快便不再是独女,仍不肯服软喊一声爹爹:“陛下毕竟有皇位要传承,是臣女不孝了。”

    秋风骀荡,琉璃尽结霜。

    宁嫔诞下皇长子,普天同庆。

    陛下抱着长子的时候,眉目间全是久违的笑意。本是要过继给皇后做嗣子,可养心殿那位,却道孩子年纪小不该离了生母,竟是婉言谢绝。

    孩子取名一字作琏,那是宗庙中盛黍稷的器皿,寓意耐人寻味。

    立下头功的林阿娇,未曾如大家预料的那样,从宁嫔升成宁妃。但宫里人却悄悄发现,陛下对她的称呼,不知几时从宁嫔变成了阿娇。

    宁嫔方生育过,短期不宜侍寝,养心殿那边,陛下又吃了太多次闭门羹,宫里为添子嗣,陆续又新进了几位小主。

    最高仍只是嫔位,都是二八年华的绝色美人。

    予芙一次不巧路过宫前,分明在夜色中听到了旖旎的动静。她如同被恶鬼缠住了腿脚,一时竟然定住了身形呆呆站在殿门外。

    宫女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跪了一地。

    空气中只剩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妩媚的呻吟,淫靡又刺耳。

    和以前不一样,没有一句从前男人最爱说的满嘴骚话,也没有以前说不停的宝贝心肝。

    他大概再找不到人那么说了。

    养心殿外槐树落了几度春花,后宫陆续又出生了几个孩子。

    皇位上的男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

    直到杨澄出嫁那天,顾予芙捧着十几年前绣的盖头,哭得泪流满面。

    顾予芙捧着十几年前绣的盖头,哭得泪流满面。

    便觉得有人在摇她。

    “宝贝儿,这是怎么了,快醒醒。”

    有人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晃,顺着长发一下一下地抚过。

    顾予芙一睁眼,正对上杨劭焦虑的脸。

    “陛…陛下…?”她的泪眼婆娑,却仍瞧见了男人脸色骤变:“劭哥今日,没做错什么吧?”

    “劭哥…”

    把这个似乎陌生了许多年的名字嚼在口中,顾予芙猛然想起,刚刚的一切好像少了什么:“契儿呢?甚儿呢?”

    “他们俩早睡下了,要叫进来?”

    外间也是一阵细碎脚步,想必只因屋内突然有了动静,门外值夜的太监宫女,立即起身准备听用。

    屋内定了规矩夜间从不留人,杨劭拨开明黄的帷帐正欲叫人,予芙眼泪未干,忙一把拉住他道:“别叫人,不用了!”

    “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杨劭心疼至极,挽了自己的衣袖,轻轻替她拭泪,“要么我自己去拎他们进来?”

    “杨劭,如果自始至终,没有澄儿和甚儿呢?”予芙心有余悸,语无伦次,杨劭一愣,看着眼前人哭红的眼,万分忧虑:“两个兔崽子,今天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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