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六肢塑(一)-第2/4页



    等了不到半分钟,‘咯噔’一响,门锁开了。

    但法塔还没来得及拉,门就被人从里面大力推开了,紧接着,破风而至的铁锤朝着脸就砸了过来。

    也幸亏法塔反应够快,往右闪躲了一大步,否则牙齿肯定会被锤掉一排。

    不过六肢塑就没这么幸运了,它被极速推开的大门重重的拍在墙上,又摔到地上,小吸盘一阵扑腾飞速的往后逃窜,看上去它仿佛真的能感觉到疼。

    一个留着浓茂胡子的男人站在门口,一米八几的个头比门外的几个人都要高,他的上衣油渍斑斑,皮肤露出一种粗糙的黑色,就像刚从矿场归来的工人,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杂质。

    面对撬开自己家门的‘恶棍’,他的脸上一时愤怒一时慌乱,脚下不停的挪着小碎步,右手抡圆了锤子,在空中来回挥舞,但嘴里喊得词景阳一个都听不懂。

    毫无征兆的突然遇袭,五楼的男人第一个爬上了楼梯,他真的是手脚并用,两只拖鞋都被扔在了原地,整个人战战兢兢的,躲在一二楼之间的夹层喘着粗气向下观望。

    “放松!放松!我们没有恶意!”法塔将双手掌心朝外放在胸前,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景阳,翻译,快!”

    “……好……好!”景阳刚才早就护着脑袋跑出了楼道,现在正站在大门口惊慌失措,当了逃兵的他脸色通红,此刻赶忙打开智盘将功补过,在里面疯狂的寻找着翻译器的踪影。

    “不用了,我懂通用语。”这时门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景阳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黑色长发穿着睡衣的女人,长期没有打理的发梢微微带卷,和身旁的男人一样,脸庞上也挤满了细小的黑色粉尘,她生了副微微上翘的好嘴唇,但生活不懂怜香惜玉,早已用繁重的劳作抽空了唇上的血色。

    她走过来对着男人耳语了几句,片刻之后,男人心有不甘的瞟了眼法塔的制服,然后很不情愿的放下了锤子。

    “你们是安平署的吧?”女主人挡在门口,没有立刻让开。

    “对,那位先生说你们的管道污染很严重,”法塔指了指藏在夹层上的人,“他试着和你们沟通,但是一直没人开门,所以就报案了。”

    女主人往夹层上望去,而五楼的男人早就没了那股嚣张的气场,使劲缩着脖子,把肥厚的脚指头又往后挪了挪。

    “管道的事我们会处理好,但你们私闯民宅,我也会投诉的。”女人说完就打算回到屋里去。

    “请等一下,我们是有授权的。”法塔往前迈了一大步,用右手抓住了那扇即将关上的门,然后从智盘上调出许可,伸了过去。

    “这是土地与房屋管理局下发的,请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法塔指了指屋里。

    那女人盯着屏幕,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脆弱的发梢。在检查了许久之后,没有找出任何破绽的她转身和丈夫交谈起来,那男人的表情先是不解然后慢慢变成了沮丧,最后他闭上双眼狠狠吐出几个词,坐到角落里的沙发上,心情极度沉闷,干脆埋着头不说话了。

    这时候女人才很不情愿的挪开了半步,但她虽然表达了允许的意思,却保留了抗拒的态度,手从来就没从门把上离开,那本就不大的入口似乎随时都可能因为她情绪反复而关上。

    法塔抱起六肢塑几乎是侧身进去的,而五楼的男人也从夹层上溜了下来,他抓起拖鞋往脚上随便一套,紧紧地贴着景阳挤进了房里。

    客厅里的家具并不多,几把旧椅子,一张有着明显裂纹的茶几,支架都在摇晃的衣帽架和早就该淘汰的古董级方块彩电,还有茶几上未收掉的脏餐具,这就是所有的陈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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