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西尤伦堡的络腮胡子(一)-第2/4页



    突然,没有任何预警,一股势不可挡的橙色拔地而起,在柱面上转了两圈冲上天空,撞上织好的夜景,如同捧捧流沙重重的抛进了深海。

    这橙色在天上炸出诡异的浪花,翻卷着往外延伸。景阳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摸,这礼花带来的细雨中居然还夹带着橘子的淡香。

    这第一发只是先锋,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衔尾蛇公园的上空就没有平静过。

    在半空中悬满灯笼的七角礼花,送来清凉油气息的茱萸炮仗……本来还因为被迫当保姆而略显疲态的景阳,轻易就成了这炫彩的俘虏。

    当螺旋爆蛋升空并炸出一张璀璨的人脸后,路易似乎还想起了某个动画场景,大喊着‘墨鱼超人’激动不已,这也是景阳第一次听到他用通用语发出声音。

    三段吟唱烟花把一首童谣拼凑完整之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发多彩礼花,一个巨大的三色拼图在夜空中悬停了许久,而脖子僵住的游客们也终于开始活动着麻痹的双脚。

    乔美依琳盛赞了刚才的开场秀,煽动所有人把掌声送给颐洲礼花。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从第一排的嘉宾席上站了起来,作为全球知名礼花品牌的掌舵人,他转过身去接受全场的致意。而景阳则尴尬的环顾四周,希望嘉宾区的成功人士们别注意到他们两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而下一个登场的舞蹈团名字怪异,他们叫做颠倒者,脸上还涂着特别的印记。那印记犹如犹如两个白色倒钩,一上一下咬合在一起。

    先上台的是鼓手们,给出节奏一重一轻,而舞者们化作蜂鸟,随鼓点一秒数下踩踏又弹起,他们轻叩,他们拍击,他们用双脚制造悬疑,铁掌与台面饱含默契,十几个人的踢踏声听上去整齐如一。

    景阳出神的看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眼睛不如人家脚快。而充沛的视觉体验也鼓舞了运动神经,他忍不住偷偷模仿着,不过就和周围如痴如醉的游客一样,只要一低头,就会发现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大腿抽筋。

    不过台上的灯光突然全暗,就在大家为这戛然而止感到惋惜时,探照灯把特写给到了舞台边缘。

    原来此刻并非结束只是开始,一对领舞才正要登场。女舞者婀娜如鱼,紫到发黑的眼影透着邪魅的漂亮,而另一个与众不同,则是货真价实的铁皮先生。

    它完全不去伪装,每一个关节都在诉说着自己非人的身份。那钢铁之躯壮硕有力,上面还布满了韵味十足的纹身,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发现诡异和诱惑力充分交融。

    之前的主舞们全都沦为伴舞,场地中间被空了出来。这两‘人’走到了聚光灯下,之前传统的配乐忽然间变得灵异又难以捉摸。

    景阳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正上映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演。

    一场脚不沾地的舞蹈!

    那机器舞者倒立着,用双手拍打出踢踏的节奏,它和自己的搭档后背紧贴,如钟表般定轴旋转,交替面向舞台下方。

    一个伸出左腿另一个就用右臂去承接,一个弯腰向前另一个如蝎子后仰般补上空间,金鸡独立一定伴随着单臂撑起,过顶击掌也肯定有脚尖在最高点交相辉映。

    台下的观看者已经疯狂,而表演者却从未轻瞟彼此一眼,这是主和影的诉说,没有那个动作不是光柱下的双重协作,每个耸肩与屈膝都无愧于精妙的配合,根本不需要眼神交流带来额外的亵渎。

    公园里的呐喊声筑起一堵不讲道理的墙,不想被这声浪推倒就只能加入其中。路易嗓子都快喊哑了,等景阳注意到时,赶忙把差点跑上舞台的他抓回到座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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