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流言纷起于靖安(八千)-第5/8页
“除了她你们这还有更好的?”杜薄阴阳怪气的说道。
孙鸨子呵呵一笑,伸手拂过杜薄的肩膀,那通红的指甲和布满皱纹的手都让杜薄不满的用折扇打开:“少跟我废话,还不带我上楼去。”
孙鸨子连连应声,带着杜薄去了顶楼的最里间,还不等近前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倒是不苦,独有一股清冽的味道。
杜薄闻到后,觉得头也不疼,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了。
“平年啊,杜公子来了。”
孙鸨子换了称呼,片刻里面传来那人温柔的应声,门也随之开了,杜薄叫孙鸨子赶紧离开,别在这里惹眼,一边伸手拉开门,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架屏风,画上人正是平年,是杜薄给她描的。
“平年?”他轻轻唤道。
平年从屏风后出来,身着青色的素裙,长发如墨汁垂在脚边,不似那些肉妓般坦身露体,倒是比画上之人还要婀娜三分,淡淡道:“凉言,你怎么来了?”
平年之于杜薄,就像是广寒宫的仙子之于天蓬,也许是没喝酒更少了三分色胆,更是有种远远观望捧在睡莲上的距离感,忧心忡忡的说道:“上次的事……”
“是平年无能,未能劝说的动季公子。”
平年抢白,看神色很是内疚。
杜薄愣了一下,忙道:“季林安那个……混世公子,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他爹季青云在朝上始终都随风摇曳,是个最会自保的主,哪里肯为了这次的事去冒这天大的风险,你肯这么做我就已经很感动了,不必如此介怀。”
杜薄说着,随着她往里走,坐在那圆凳上,平年奉茶而来,还是愁容满面,看的前者很是心焦,不知道如何安抚。
“平年,你当真不必如此。”杜薄言辞恳切的说道。
“贱身只是不想辜负了夫人。”
平年也坐了下来,盯着杜薄手里的茶,想起那日罗衣赏的茶,低低道:“难得夫人那日肯将我接去,听我说了那些话,让她这样身份的宗妇面见我一个清倌儿,还赐坐赏茶,若是被人知道,岂非要被戳碎脊梁。”
听语气,平年心里的不安倒是满满登登。
“无妨。”杜薄大言不惭的替罗衣开口道,“我夫人……她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出身武将世家一身忠肝义胆的,即便这么多年……也没有对我如何,那些打骂说来也是我活该应受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想要帮忙,你若是早和我说,我必不让你烦忧。”
“我只是想着……可以帮到你。”
平年垂下眼睫,她回想着当日见到罗衣时的情形,犹如巍峨山脉,她这样的卑微便只是一颗风卷草,连伫立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平年。”
杜薄望着有些痴,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平年的手,柔弱无骨,像是攥了一汪水在手心里,还带着刺刺的凉意。
平年抬头看着他,苦涩一笑,仍然掩盖不住眼眸深处的失落。
杜薄看出来,想要说什么却言尽于此。
平年轻轻摇头,她心头知道,若是尤氏死去,川王党的一行人日后在朝堂之上将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所谓杀身之祸如影随形。
谁也没办法保证,匡王会是个大度的人。
又说了些许,杜薄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了还被孙鸨子讹了些钱去,心事重重的走在大街上,万家灯火抛之身后,迎面忽然跑来一人,上来就嬉笑不止。
杜薄认出来,是另外一家妓馆的龟奴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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