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堂之境-第2/3页



  产婆身子一颤,不断磕头:“老奴该死,罪该万死。”

  “好啦!别吓坏白婆婆,今日怎的有空过来?孩儿惶恐,有失……呕……。”

  北漠寒许是酒确实喝多,依旧是懒洋洋的疲态模样,好不容易才跪下,话还没说利索,酒嗝倒是不争气的打出来。

  北漠程深吸口气,多年上位者使其极能压抑自己的怒火,眼看这曾令其一度骄傲,更因为他而没了一生最深爱的妻子的儿子,心绪极为复杂。

  换在一般人家,十三岁便一举夺魁,那是多大之荣耀?更何况其岁数之小,哪怕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亦不过分。

  然而啸炎以武立国,有史以来继承帝位者皆为剑圣,而北漠寒更是天生剑体,哪怕其剑体已消散,但身在帝王家,审视标准自然不同。

  更何况知子莫若父,北漠程深知,这儿子化名参考,与武功自三岁后无丝毫寸进,摆明了,就是为了气自己,气自己忙于国事,累得母亲早死,也气自己,整整被乳娘投毒三年,这才发现……

  每每见到北漠寒,想到此处,北漠程心境都会越发地苦涩,为人父,他自责、为帝王,他无奈、为人父,他无力。

  千古一帝,在北漠寒面前显得极其束手无策,也因此,尽管他不承认,却是行为上,有意无意的在回避着他这儿子。

  北漠程虎躯微震,一股凌厉的气浪随着他的一声冷哼,夹杂着帝王威严朝四面八方涤荡开来,所过之处,跪在地上之宫人皆被震开几米,仰趟在地,北漠寒与产婆离得他最是接近,自然也被震得最重最远。

  只是两者不同之处在于,北漠寒像是被“远远推开”,浑身除了狼狈外无丝毫问题,但产婆却是嘴角溢血,而此时她也顾不得擦掉血丝,即刻起身,头磕得更加卖力,神情越发惶恐:“吾皇饶命,吾皇饶命。”

  “够了”

  眼见产婆这般模样,北漠寒也怒了,浑身酒气一下子消散不少,盯着面前这位父皇,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呵,真长本事,北漠剑诀还停留在初出之境三层,却敢和本皇这位剑圣这么说话。”北漠程表情漠然:“你弟弟小你四岁,昨天已突破初出之境九层,步入登堂之境,朕估计也不用两年光景,若有机会,倒是要让你找和他学学。”

  北漠寒的小脸也重新恢复淡然,隐隐还又透发出那股坏笑:“噢”

  “你”北漠程被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拳头忍不住握紧,浑身上下气息一阵波动,四周围的宫人这下子更是瑟瑟发抖,场面拔剑弩张。

  好不容易,北漠程才再次按压下怒火:“明日赴任,朕给你准备的三千白虎禁军,宫里的东西也全部让他们带走,省得朕见了心烦。”

  “回禀父皇,儿臣此去可是做县令,带三千人,阵仗难免过大,还请父皇三思。”

  北漠程斜撇其一眼:“若非顾忌皇室脸面,朕倒也想省些费心。”

  说完,也不等北漠寒再说甚,北漠程拂袖离去,临到门口,这才停住道:“皇子小小年纪酗酒,竟无人劝阻,在场宫人皆杖击四十。”

  所有宫人眼看着北漠程即将离开,不少本已将悬着的心放下,没曾想最后这“峰回路转”,直让他们宛如“晴天霹雳”,不少人投望向北漠寒的目光,显得更加的恶嫌,甚至怨毒。

  北漠寒也不在意,坏坏笑容更甚,他扶起产婆,拍拍其身上的尘土:“没事了没事了,白婆婆,咱进去,他们打他们的,不打你。”

  ……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萧皇后的寝宫大门被推开,北漠寒走了进来,再轻轻掩门,整个夜里,再恢复冷清。

  此时的寝宫恢复夜里该有的宁静,因白天搬走了许多东西的缘故,这里更显空旷与萧条。

  客厅正中的神台上,萧皇后的牌匾端放正中,牌匾前的香炉香灰掉落得很平整,有三根香正袅袅燃烟,即将烧完,显然是时常祭拜修整。

  北漠寒来到神台前,点上三根新的续上,再跪拜倒灵位前,这一跪,便没再起来。

  脸上那玩世不恭般的坏坏笑容此时全然消散,小脸满是肃穆与沉重,目光颤动,凝望灵位不语,随着夜越来越深,泪光隐隐在眸间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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