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史小姝-第2/3页
徐生入京后,于学府读书数月,忆此艳遇,觉不可得也,遂不敢回家,其同窗得知此情后,出谋划策,教其绕道而行之,遂可避女鬼纠缠而安然返家矣。徐生受此劝告,骑马绕道而返,行程两月有余,方至安阳境侧。不予,突见史小姝已候道旁,徐生见之,忙下马施礼。小姝责其违约,徐生谎称因事绕行不得而已,小姝怒稍解,徐生扶小姝上马,同住旅店。于旅舍内,两情相洽,同食同寝,共度巫山**。徐生正于**强盛之时,一朝得此如花似玉之美女,心花怒放,早将小姝乃鬼女忘之于脑后也。
数日之后,徐生依小姝之意,于薄暮之时,乘轿夜奔徐家庄,不及天明至家门。小姝拜见公婆与兄嫂,礼仪恭敬皆如常人也,父母见儿娶一俊俏知理之媳归家,焉有不乐之理?徐生趁父母兴愉之时,禀明曰:“新娘自幼羞见强光,故而常避烈日,家务操劳须于灯下。”父母信之,任其所为,合家欢乐喜融融也。
半年之后,二人情感仍信笃如初。小姝孝敬公婆,侍奉惬当,形影不离,倍受公婆爱之。妯娌刁氏见之,心甚不平,暗生嫉妒,欲谋害小姝以得宠于公婆。一日筵席,刁氏趁饮酒之机,将毒酒敬于小姝,然小姝饮用如常,竟平安无事矣。刁氏惊异而暗忖:小姝饮毒酒而不亡,常人焉有受毒不死之理?此女非妖即鬼也!遂谓徐平言:“小姝行踪诡异,婚后从未探家,其亲家又无人来此探望,实属可疑也。”夫信其言亦觉蹊跷,遂诘问徐生,追问之下,徐生无奈而将实情言之,徐平大惊,即刻与刁氏禀明父母,刁氏危言耸听曰:“小叔所娶乃鬼妻也,人鬼安能成亲?恐小叔不利,鬼必将小叔之血吸干矣!”
父母闻之,大为惊恐,遂于刁氏怂恿之下,暗请术士以符咒驱之,然皆无验,小姝一如往常而无恙,刁氏见术士无能为力,仍嫉心不死。恰此时有位和尚托钵经家门而过之,刁氏拦问曰:“汝何方高僧,有何能?能否驱鬼欤?”和尚双手合十曰:“阿弥陀佛,吾来自南海寺,法号善清,云游至此,吾能降妖驱魔以保平安也。”刁氏喜曰:“吾家有鬼,术士无奈,汝可驱否?”和尚问曰:“请详述,何鬼也?”刁氏遂将详情言之,和尚闻罢,大笑之,举钵向上,口念咒语,忽见小姝从家门仓皇奔出,披头散发,狼狈奔至钵前,噗然化为轻烟,飘然入钵之内。
刁氏见小姝已除之,欣然高呼妙哉,遂奔告公婆。徐生见此,悲痛万分,痛哭不止。和尚见徐生如此情痴,慰曰:“公子勿忧,鬼妻岂可长久居之?贫僧自有善法而施之,公子珍重。”施礼欲辞。刁氏见和尚欲行,遂即唤住,取资谢和尚驱鬼之功,然和尚拒之曰:“驱邪扶正乃佛家本分也,汝等好自为之。”言罢,飘然而逝之。
徐生失小姝,其心灰意冷,终日思念而怏怏不乐也。徐生娶鬼妻之事不胫而走,乡民奔走相告,四乡八邻为徐生议婚者多矣,然徐生一概拒绝,其父母无奈而待之。
邻县汤阴桥村有冯氏,乃徐生之姨母也,家有一女,名小嫚,貌美如仙,众后生皆羡之,然不幸患疯癫之症,发病之时,裸衣披发,满口胡言,且目不识人,不分尊长,求遍名医而无果也。全家为其愁之无措,虽年已及笄,犹无人问及婚嫁之事。
一日,冯母立于门外,遇一和尚手托钵盂至其面前,自云能医不治之症,冯母闻之大喜,遂将疯女之事祥叙之,恳求和尚医治。和尚曰:“此病医治不难,然病愈之后,须尽快议婚出嫁,方可终生不犯也。”冯母曰:“然,吾女因何无敢娶者?皆因此也。”遂将和尚请至小嫚闺房,求其医治。
和尚见冯小嫚,不诊脉亦不开药,即用朱笔书一灵符,字如蚯蚓,后烧之成灰,命女服下,复又举钵念咒,将钵向小嫚挥之,见钵内冒出一股轻烟,扑向小嫚,环绕三圈,忽飞入小嫚口内。和尚见之,喜曰:“病愈矣,愈矣!”言罢,亦不受谢,辞别而去,此和尚乃善清也。
善清和尚走后,冯母见小嫚奄奄如睡,顷刻间睁目如初醒,张目四望,疯癫之状尽失,然言语之声突变,变河北之口音,全家甚异之。小嫚索要汤食,饮食后,自行沐浴,换衣理发,精神焕发。其父母喜之望外,遂遍告亲友,言小嫚疯癫之疾已愈矣,并为之议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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